沈律面容和气地说道,“现在,你只需要说出千行的具体身份,或者将‘四为句’的后两句交出来。你就没事了,就能从这里离开,我说到做到。” 周蓁蓁一愣,无奈又带着一点气恼地道,“你这人怎么那样讨厌,我都说了这事我无能为力,可你们偏不相信,以为逼就能逼出来吗?” 沈律也不恼怒,继续劝她,“这里不适合你这样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家呆,你何苦这样嘴硬呢。你这样岂不是白白辜负了你外祖父他们的牺牲。” 周蓁蓁追问,“我外祖父怎么了?” “李家和周逸夫他们为了你以及周宸,将他们今年吃进的犀角全转手给沈家了,自愿亏损将近八万两银子。他们真疼你们这些孩子,该做的他们已经做了,就差你这里了。我再重复一遍,你只需要说出千行的具体身份,或者将‘四为句’的后两句交出来,你就能从这里出去,他们正在外面等着你归来。” 周蓁蓁就像初次听到这消息一样,整个人痛苦极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千行在哪也不知道‘四为句’的后两句是什么,你逼我也没用。” 沈律目光一寒,终于不再装和善,他没想到,到了这一步,她还这样嘴硬。 “你别嘴硬,上个月二十二日,你曾去过聚贤馆,而祝良那一日也在那里出现过。” 他们怀疑就是那一日,他们见过面了,最有可能的是周蓁蓁从中穿针引线,将千行引荐给了祝良。千行是谁他们不知道,但她和千行的关系,绝不像她说的那样简单。 周蓁蓁脑子快速地转着,沈律他们还挺神通广大,查出这点,就能联想那么多,也是厉害,她面上一派懵懂,“这是什么意思?我那日去过聚贤馆又怎么了?还有祝良是谁?” 沈律眼神一冷,“别装傻,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你最后一次从这里出去的机会,别不珍惜。” 为什么不能装?哼,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又不止是你沈律一个人会演戏。 周蓁蓁不怕死地直视他,“什么敬酒罚酒的,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四为句’后两句,她是不可能现在就说出来的,不仅是因为一物不好卖两家的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她要拖着王硕在庐江! 她算了算时间,只要再撑几天,就够了。希望曾老夫子那边给力一点,不要让她失望啊。 如果她现在告诉他,那她在牢里呆的几天不就白遭罪了吗?而且还让他拿着战果去贺弦和王硕跟前邀功,用膝盖想都知道不划算。 大概是看出她态度坚决,沈律没再说什么,板着一张脸出了牢头。 同一时间,另一间牢房里,一道好听的女声响起:“……七郎,你画押吧,将这两项罪名都承担下来,不要连累你堂妹了。不然,接下来你六堂妹也会被抓进大牢的。你想想,一个姑娘家,进了大牢,以后说出去,肯定会与名声有碍的。” 周宸至今还不知道周蓁蓁也被关了进来。 他晃悠悠地抬起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我承担下来,你们有那么好心放过她?” 此刻的他,哪还有半点周氏宗房嫡子的潇洒样子?头发松散打结,脸上脏污不堪,衣裳也是脏兮兮的,甚至还散发着一股怪味。因为一直不怎么吃喝,他掉肉了,脸上的颧骨比以前突出。 沈君瑜看着这样惨状的周宸,内心没有半点波澜,“其实,我们做那么多,只是不想你们周氏再研究那个药墨方子罢了。七郎,我知道你怪我,其实我也恨我自己。但我有我的苦衷,我没办法不这么做。你那么聪明,即使没有那个药墨方子,你一样能领着周氏研究别的药墨的。但我们沈氏不同,我们沈氏一族里没有你这样在制墨方面有天份的族人,请你原谅我。” 周宸咧开嘴,呵呵地笑了两声。 沈君瑜咬了咬唇,“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很愧疚,所以我求了我爹。你关在牢里不知道,霍文忠前些天得了急症,近来都病怏怏的,一直没办法处理公务,也没办法升堂。我们研究的那个药墨方子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并且已经成墨了,我们将它取名千里霜。现在已经进入礼部贡墨的甄选行列里了。所以我爹才会答应我,不会再将此事件扩大化。但是,这事必须有个结果。也就是说,这两项罪名,必须有人来承担。”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