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周家四房呆了一刻钟左右,就告辞了。 从头到尾,霍东来都没有将袁溯溟抖落出来,他从来都很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只为交好袁溯溟,周家四房若非周蓁蓁,他也不会登门做做姿态,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周蓁蓁回到蒹葭馆,被勒令卧床休息的周宪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姐,霍家来道歉了?”现实似乎没他姐说的那么残酷,有权有势的人也是讲道理的嘛。 周蓁蓁似乎看清了他眼底的侥幸,笑了,“云霏,你将刚才在正厅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地说给咱们九少爷听。” 云霏:“是!今儿……” 云霏说完之后,周蓁蓁问周宪,“听出什么来了?” 周宪满脸的疑惑,“姐,霍西潜没有开口说过任何一句道歉的话啊,对不起都没说。” “还算没笨到家。你觉得这样的道歉是有诚意的吗?” 周宪摇头。 周蓁蓁摸了摸他的头,“所以你要知道,地位比你高的人,连道歉都是屈尊降贵的姿态。况且霍家今天会走这一遭,并不是因为我们周家本身,而是因为另外的原因使得他们不得不如此。”狐假虎威罢了,没甚可得意的。 翌日,庐江码头 祝良带着人下了船,登上马车,到了沈家别院,直接就到了袁溯溟的书房。 “你个混小子,到底什么事那么急着催我回来,知不知道为师人已经到了江阴?”说着话,他直接坐下,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这几天赶路,半条命都快要没了。 第一次打照面时,周蓁蓁感觉祝良像是四十出头,她不知道的是其实祝良已经年近五十,只是保养得宜,看起来年轻。 “你也可以不管不顾,继续游历的嘛。”袁溯溟答得漫不经心。 “混小子,你弄了那样的两句话扔过来,为师我还能无动于衷吗?” 两人算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所以说话的时候比较随意。 袁溯溟道,“据我所知,王硕那老家伙已经在前来庐江的路上了,不日便能抵达庐江。” 祝良闻言一默,连那老家伙都惊动了? “我们袁家收到的消息,新太子的太子太傅,估计就在您和王硕之间做选择。你也知道,那一位不出意料应该会非常安稳。”袁溯溟在这话题上点到为止,然后接着说,“我觉得‘四为句’对你来说会是一个机会。” 祝良沉默。 他这徒弟的感觉没错,这‘四为句’他虽然只知前二,但后两句应该也昌磅礴厚重的,不输前两句。通读‘四为句’,或者能得到不小的感悟,在进阶圣儒大道上大受进益。 四为句,乃真正的‘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千行是何人?枉他通读经史子集,论经义大道,许多资历老成的老学究都不是他的对手。但他于独处时自忖,即使再孜孜不倦地钻研十年儒家典籍,也未必能说出那样震耳欲聋的话来。 这话不论出自于何人之口,都不会默默无闻于世间。他在记忆中翻遍庐江大大小小钻研儒道的友人,都没觉得有哪位对儒道的研究到达了这样高的境界。 听到自家老师对千行给出这样高的评价,袁溯溟脸上的表情很怪异。 袁溯溟有些含糊地道,“我帮你约见她吧。” 祝良侧目,这才多久,他这徒弟就知晓千行的身份了?要知道,千行此人太神秘了,从没有露过面,无人知道他具体是何人。这些消息他之所以会知道,是自打在半路上接到他这好徒弟寄来的神童一书,他就一直留意庐江这边关于千行的消息了。他还知道即使神童大火,他本人都没有现过身。 “她是何人,等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了。不过她可能有事求你。” “求我?”祝良目露惊讶,“何事?” “她有个弟弟,目前十一岁稚龄,想要给他找个先生。”说到这,袁溯溟的声音有些低沉了。 祝良更觉怪异了,能悟出‘四为句’的人,至少应该是熟知儒家典籍的大儒吧?这样的人,教导弟弟还需要假他人之手吗?他本意是想见一见千行本人,与之论一论经义大道,藉此在学问认知上能解惑并有所进益。 “确实是如此。”袁溯溟确定他没听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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