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窗框的影子, 随阳光射来的角度偏移,越拉越斜长, 快占去半室。发暗的橙红色, 宛若蒙尘的老照片。而占不到的地方, 像是灰蓝色墙壁和冷色调的家具, 契合了李不琢听到那些真相时的消沉。 手上的可乐还剩半罐,外壁的水雾蒸发干净, 她盯着罐身的配料字样发呆。 旁边的沈初觉和喻融说起下一步的安排,似乎认定林锦承这道坎已经迈过去。那些生意上的计划和行动, 也不避着李不琢,热火朝天地将谈话带到另一个主题。 李不琢像被钉在椅子上, 一动不动。 直到喻融看了眼时间, 提议出门吃饭, 叫她两声,她才“嗯嗯”地反应过来。 “想什么呢?”喻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不琢缓缓起身, 后背传来持续的僵痛,“……没什么。” “关璞那边有什么消息, 我会及时告诉你。”喻融以为她在担心。 他说完就腆着肚子,走去打开衣橱。 “喻融。”李不琢叫住他,“你爱关璞吗?” 衣橱的门打开半扇, 喻融停下动作,像在考虑,“我过去以为爱,现在想想, 恐怕同情多一点。” 他说着,拿出t恤和长裤,朝李不琢无所谓地笑了笑:“虽然不看好他们,还是希望她能求仁得仁。我很善良吧?” 李不琢没好气地翻翻眼睛。 低落了一下午的心情,因为他厚脸皮的这句话,恢复不少。 走的时候喻融突然问起南燕:“阿姨还在酒店吗?” 沈初觉说还在。 喻融抛接手里的钥匙,笑道:“那正好,她来这么久,我一直没去拜访。得和她约个时间。” * 南燕在华澍住了半个月,准备动身前往泰国。 她不带冯轻一起去,打算一个人独享假期。谁知离开的前一天下午,她被冯轻拦在房外。这个男人又哭又嚎,痛斥南燕不当他是一回事,说自己做牛做马这么久,半点好处都捞不到。闹得好几个房的客人向酒店投诉。最后还是匆匆赶来的沈初觉,叫保安把冯轻带走,威胁说他再这样不讲理,就要报警。 许久没遇到这种事,南燕面色发白,冷冷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冯轻被带离视线。 沈初觉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她轻轻摇头。 及至晚餐时才彻底缓过来,她义愤填膺地说:“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的demo最终没通过,不能怪我啊!我能做的都做了,他的曲子比不过别人,还说我不够尽力!什么道理!” 李不琢路上听沈初觉说了这件事,心有余悸地说:“还好阿姨明天就走了,要是他想不开,盯上就麻烦了。” 沈初觉叫服务生过来倒酒,神色舒缓地靠上椅背,说:“本来就怪她没能带眼识人。” 南燕一听就急了,巴掌猛拍桌面,“你还是不是我儿子?竟然不帮我说话!” “是你说,你们在一起的原则为‘各取所需’,他既然没得到他想要的,发发脾气有什么不对?” “你……” 沈初觉见她气得面庞泛红,不逗她了,起身绕到她背后,一边帮她捏肩一边说:“好啦,吃一堑长一智,下回挑男人,还是用真心换吧。” “哼!” 他说的其实是实话,虽然不中听。南燕面子上挂不住,别过脸,朝李不琢挤挤眼睛。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