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雨果格乌香茗纳。 “白诗南。” 这是雨耶酒庄的小山原甜白。 “还是雷司令。” 这是露森艾登庄园的雷司令晚收。 四瓶酒,沈初觉全都说对了。 室内酒味弥漫,他表情因微醺而生动了一些,似笑非笑地转着手上的杯子,“听说奖品是巴黎之花的美丽时光?助兴的小节目,也出得起这样大的手笔。零零散散点这么多东西,一晚上几十万流水,林锦承果然是酒店最爱的客人。” 李不琢不服气地撇撇嘴,“在客房部上班不需要‘能尝出葡萄’那么高标准吧?” “不必。他这是为难你,你可以拒绝。” “那你怎么品出来的?” “我和他早就认识。他父亲过去是蓝海饭店总经理,因为这层关系,曾经一起去南法的佩皮尼昂葡萄酒庄园,向当地酿酒师请教过。” “可……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为什么品酒的功力现在还如此厉害? “我喜欢罗讷河谷的气候,每年会去一次,自然学艺精进。而且ll附近的fingerlake是全美知名的葡萄酒产区,读书的时候近水楼台。” 沈初觉半跪在地,将几瓶葡萄酒逐一收进套房里的恒温酒柜。一边放置,一边同李不琢说话,嗓音如红酒般温醇:“我除了能品辨葡萄,还知道客房服务员做床不能超三分钟,铺床的时候,盖被要求中线对齐,上端距床头约30厘米。” 说到这,他突然停下,目光锐利地扫向李不琢,“包括整理和清扫,上回我说,这些事情你并不比我更擅长,是因为你所做的一切,我同样经历过。” 片晌,他眼里的锐利剥落,温柔却哀戚,无可避免的宿命感。 人人眼中,国际品牌的五星级酒店如筑于云端的城堡,仰之弥高。这是无数酒店人辛苦织就的桃花源,他们不享受梦幻,仅仅是社会普通从业者,是梦幻的制作器与贩卖机。 而每日大量的重复劳作,与“客人至上”的行业准则,常使人忘记他们努力维持的微笑背后,有着数不尽的辛酸。 李不琢无法想象,当年全市高考的裸分第一,t大动力工程及工程热物理的高才生,也和她一样,为酩酊大醉的客人刷马桶。 “你那时候离开澍城,去了哪里?” “去ll学酒店管理。” “可是,可是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做些伟大的、对更多人有帮助的改变!而不是……” “而不是一线对客,伺候人吃喝吗?”沈初觉嘴角一抹寡寞的笑,眼睛黯了黯。 他没有回答,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走到落地窗边,外头是午夜最为沸腾的时刻,地上的灯火永远亮过天上。他笔直地站那一动不动,李不琢看着心疼,关上灯,月光把他的影子拖了长长一地。 “你别这么想,不要因为是服务行业就觉得低人一等。我们提供的是专业服务。” 李不琢默默站在他身旁,听他又说:“我其实不是澍城人。” “不是新加坡人,不是香港人,当然也不是美国人。虽然这几个地方,我都待过不短的时间。”沈初觉扭头看她,“我那时候离开,并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和过去一样,明白‘又该走了’。所以没办法带你一起。” 李不琢悄悄攥紧的手心又湿又冷,她看着他,他眼底藏着难以排遣的情绪。 ——没办法带我一起走,可以来找我啊。你这些年音讯全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这句话几乎冲口而出,但她忍住了。 她怕听他说“是”,便佯装不在意地笑笑:“好了,知道你从以前就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