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嗨,放河灯吧。” 他的耳朵尖泛起薄红,一把抢过越长歌手里的方形灯,展开后小心翼翼地想放进河里,那人细细白白的手微顿,本来想伸向灯芯的手指慢慢缩了回来,自言自语小声道:“点不燃了……” 他的火灵根被废,而废他通身修为的正是不嫌麻烦替他买河灯、答应为他扭转命数的男子,越长歌好似也想到了这点,银发的修士低身握住朝灯的手,温暖的灵能自相触皮肤间传递,看见两人重叠指尖那抹小小的火焰,朝灯乌墨似的眸子半眯。 薄纱覆盖的灯面映出火光,越长歌拖着他的手将其放入河中,无知无觉间他整个人都落在了对方怀里,待那河灯悠悠逝去,越长歌才放开他。 深夜后,桃花洲的人流不减反增,朝灯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凑,越长歌又是那般清雅的性子,不习惯与人推推攘攘,被人流阻了一会儿道路,再看时,红衣黑发的魔修已不知去向,按理说,他的身量和样貌都是一等一的醒目,四面八方却实实在在没有那人的踪影,越长歌思虑后调动灵能,通过先前附在朝灯身上的一小缕灵识寻觅他的踪迹。 察觉到灵识已去了十里之外,且还在移动,铅色的眸底浮开凛然,似天悬明月般的修士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 朝灯没有灵根,根本就无法凭自身在瞬秒间移至如此距离,何况……他也并不认为自己目前的所作所为会令那人生出逃离的念头。 “你想做什么?” 朝灯面朝将他虏至崖边的男修,对方着一身万灵宗的道服,那人拿剑锋直指他的心口,话语间满是癫狂之色。 “你从这儿跳下去,”他露出似想到什么美好事物的痴态:“我同你一起。” “殉情啊?”朝灯应下:“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回答我三个问题。”没等对方开口,朝灯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跟、跟踪,所有人都知道你同夜悬的宫主在一块。” “明白~”他顿了顿:“第二个问题,除了你,还有谁在跟着我?” “很多……你没了灵根…他们都跟着你…但是我是最强的……你只能同我一起…” “最后一个,”朝灯打断他,甜丝丝的嗓音散于风中:“你想怎么死?” 浩瀚剑气自通身苍色的利刃腾起,意识到什么的男修想一把将他推下树根盘绕而成的悬崖,朝灯急忙抓住手边的桃根,废去灵根后他身体本就比普通人虚弱,那修士也是用了全力,他的指甲因冲力整块硬生生翻了过来,折断的手指死死拉住桃根,下一个瞬间,有什么温暖的力量将他拖起,看着身边温润如玉的男子,朝灯松了口气。 “再晚一点我就要和他殉情啦,”朝灯举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在他面前晃悠:“痛。” 温和的水流覆上他的手指,断掉的骨头与指甲逐步愈合,远处面色渐渐染上惧意的男修头顶凝出沉厚白雾,修真界人人都知夜悬的宫主凝脉时有水寒异象,这种自上古记载起就强悍无比的异动向来成就举世天才,那男修被笼在白雾里,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生生被掐灭大半,厚重的白雾浮上血色,越长歌轻轻抬手蒙住他的双眸。 “不要看。” “大美人……你、你杀人了?” “你想要他的命,”那阵白雾散去,原先的男修连尸骨都不曾留下,越长歌看着他蹭上灰尘的小脸,忽然浅笑:“我当然会杀人,你把我当什么?” “正道领袖……?” 那人理着他的长发,慢条斯理清掉他脸上的灰和血。 “我自然是。但这个位置,并不会由最善良的人来坐,”空中的水寒异象缓缓消退,越长歌绪言:“我会杀人,也会算计人,同样,我也有渴望的东西,有想要的人,也会有欲望。” 等等!歌歌哥哥!您不觉得您这般出尘若仙的人物说这种话……好他妈有感觉啊。 “我已经很久没现过异象了,”他说着,望进那双乌墨似的眸里:“无事可以影响我的情绪,直到刚才。” “你……” [爱意值三颗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