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看了看,心中有数,低头跟着韦堃进入庙中了。 屋顶上,魏绪兴奋地看向身旁,却不见男人脸上有半分喜色。 “军使,这位姑娘好胆识啊!”这个九黎的小巫女,倒是个惊喜。来之前,魏绪根本不相信这深山老林里头能藏什么金孔雀,眼下一见,呵,这哪里是金孔雀,明明就是只金凤凰啊! “走吧。”男人忽然跃下屋顶,负手往深山夜色中走去。 魏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边喊着:“军使,等等属下啊!”一边追了上去。 *** 阳月跟着韦姌回了住处,小声问道:“巫女当真要嫁,不怕么?” 韦姌垂头丧气道:“月娘,我不骗你,我真的怕。可是总要有个人去和亲。” 阳月握着韦姌冰凉的小手说:“不管巫女去哪里,奴婢都陪着您。” “月娘最好了。”韦姌扑到阳月怀里,心中稍稍安定了些。 “可是巫女,您怎么知道那签有问题的?”阳月忍不住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奴婢当时只是看到夫人跟她们在一起,并不知道是有所图谋,才未多言。而且那签筒的位置,您又是怎么知道的?” 韦姌摸了摸额头,觉得这件事实在很难解释得清楚。毕竟她是看到有人捡起了签筒,那签条上有红褐色的标记,再联想到当时抽签的情形,才知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但神技的事情,她又无法跟阳月言明,只能含糊地说道:“我都是猜的。回来的路上你不是跟我说邹氏曾经跟几个巫女会面吗?抽签时,她们一定要我排在最后一个,还有股怪味。我想想觉得有问题,就叫王燮去后山搜了搜,没想到运气好,找到了。” 阳月虽还有疑虑,但也没追问,只道:“还是巫女聪明。奴婢险些误了大事。” 韦姌笑着摆了摆手。 “咚咚咚!”这时,门被人用力地拍响。 “谁啊?”阳月问道。 “是我。快开门!”韦懋在门外说道。 阳月连忙开门把韦懋让了进来,面有惭色。若不是自己没拦住巫女,让她回来,事情也不会演变到这一步。韦懋倒也不怪她,只皱眉盯着韦姌,眼中似有两团火焰在跳。 阳月识相地退出去,留给他们兄妹俩独处的空间。 韦姌殷勤地拉着韦懋坐下,又倒了杯水递过去:“谁惹我阿哥生气啦?” 韦懋不接,只认真地问道:“夭夭,你当真想好了?那可是龙潭虎穴,而且没有退路。” 韦姌把水杯放下,挨着韦懋坐下,靠在他的肩上说:“阿哥,我知道你心疼我。可我想好了。九黎夹在蜀汉两地之间,如履薄冰,阿爹既然选了后汉,便有他的道理。那么总要有人去和亲,去与萧铎周旋,保九黎的平安。那些不情愿的人嫁过去,成天哭哭啼啼的,反而坏事。而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心甘情愿去的。所以你就别再阻止了,好不好?” 韦懋叹气,抬手摸了摸韦姌的脸颊。他心里也明白,萧铎绝对不是好糊弄的人。要知道,萧铎曾经的妻子,是魏国公的长女周嘉惠,也是闻名后汉的大美人,并且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曾经沧海难为水。若是寻常女子,哪能入得了萧铎的眼? 韦懋来之前,还与韦堃交谈了一番,才知道王汾此行的目的也许就是韦姌,所谓的仪式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换了别人,后汉那边恐怕也不会答应。他虽然不知道和亲为何非韦姌不可,但既然这是韦姌自己选的路,是九黎能够生存的机会,他只能点头。 “傻丫头,别太为难自己。天塌了,还有阿哥替你顶着。”韦懋最后说道。 “谢谢阿哥!”韦姌抱住韦懋的肩膀,回了一个笑容。 *** 王汾终于要离开九黎,顿觉得神清气爽。他让手下的人把东西搬上车,冷眼看着韦堃一家人话别。 邹氏和韦妡没有在。 那夜之后,虽然几位族长夫人和巫女免于死罪,但还是被关进了巫神庙,以治她们亵渎祖神之罪。没有人知道她们在里面经历了什么,只不过放出来时,各个伤痕累累,暂时不能下床。 王汾嗤笑了声,哼着小曲儿径自上了马车。他此行任务虽然颇多周折,倒也算是圆满完成。只消把人往邺都一送,便能了事。他想起临行前使相许下的丰厚赏钱和那件事,心情就跟三月的天一样明媚。 韦堃复又叮嘱了韦姌几句,低声道:“时候不早了,启程吧。有时间就给家里来信,好好照顾自己。”说完,便转过身去不再看韦姌。他也是说服自己很久,才勉强接受了这个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