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 难不成是那天? 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季琅入狱的前一晚,姜幸猛然抬头,怨念地看着他,一双泅水双眸尽是幽怨。 不是她不期待腹中孩儿出来,她只是觉得有些不是时候。 季琅改蹲为坐,他贴着床边一角坐下,半拉屁股不敢坐实,像是有针扎着一样:“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怪我怪我!” 他躲过姜幸的眼神,抬头去看军医:“我娘子和腹中孩儿还好吗?今天为什么会晕倒?不会有什么事吧。” 那军医摇了摇头:“夫人有些体虚,气血不足,所以才会昏倒,老夫开些进补的方子,补补就没事了。” 说着却是皱起了眉头。 军营里都是男儿,就算有了玉莲军,也决计不会有怀孕的女子,所以这进补的东西,军营里是肯定没有的,有也不全。 卓珩突然开口。 “明日你就将她送出去吧。” 是对季琅说的。 季琅低着头没有回话,半晌后他才昂起头,看了看一屋子的人:“你们先出去吧,我跟我娘子说说话。” 他脸色很平静,一点不像他从前的性子,其他人都听他的话转身走了出去,唯有白少昂落在后头,临到挑帘要出去的时候,他忽然转头看着季琅,声音里暗含提醒:“别忘了邓将军今天说的事!” 季琅眸色一顿,白少昂已经走了出去。 帘子被放下,屋里光线变暗,只剩下两个人后,连热气都十不存一了,季琅起身走到炭盆旁,用火匣子将已经冷掉的炭火烧着,期间一句话也没说。 姜幸就那样半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季琅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笑意,眉眼弯弯。 “我是有点没想到呢……” “算不算意外之喜?之前在京城里,温太医说得那样,我还以为怀不上,没想到出京了反倒有了。” “它可能不太喜欢京城。” 姜幸自顾自地说着,也没想要什么回应,她越说越欢喜,仿佛眼前就出现了白瓷一般的小孩子睁着大大眼睛朝着她咯咯笑的画面。 她也有孩子了,是和季琅的。 一想到这,她心底就莫名的柔软。 可是背对着她的季琅心里却很难受。 他添置黑炭,一张肃沉的脸被火光照得晦暗不明,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姜幸,结果突然听到身后的人话锋一转,问他:“邓将军是不是已经布置好了,你什么时候离开?” 季琅忽然转过头,眼中满含震惊。 她之前都没答应他去。 姜幸就是看着他笑:“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应该拦着你,那些大道理我不懂,但是有国才有家,这个道理还是很浅显的,要是动乱一直不除,将来我们的孩子出世了,也会过得很艰难吧。” 季琅神色微动,却还是有些不相信。 姜幸低了低头:“但那些其实都不重要,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累。” 季琅慢慢走过去,蹲到床前,在下面仰视姜幸,才看到了她微红的双眼,心里不知怎么就疼了一下,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却佯装轻松的语气。 “怎么是负累呢,你想多了,不是这样。” “是我要跟着你来的,你若是最后因为我改变了选择,我不如一开始就离开你,才不会扯你后腿。” 季琅心里一疼,他有时候也想,姜幸能像别的女子那般,趴在他肩头哭一通,求他不要走,将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可是她一直都是那么懂事又坚强。 “是我放不下你。”他强调了“我”这个字,所有在将军面前夸下海口的坚定,早在听到姜幸有孕时崩塌。有一瞬间他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涉险。 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