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他的道理,不是吗?” 李自琛回身看他,双手嘭地一下砸在桌几上,熄灭了心中的怒火,他的声音才冷静下来:“如果是真的,季琅,应该怎么处置?” 沈轼之摇了摇头:“真想未得确认之前,尚留有一丝余地,要果真如此,他身为罪臣之后,生父是断子绝后的大罪,殿下觉得他还有活路吗?” “可是,”李自琛眉间隐有挣扎,“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孤与他相处这么久,知道他的为人……” “他不会像燕王一般……”李自琛顿住话音,手掌紧紧抓着桌角,骨节泛青。 季琅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他永远不知道,燕王谋害他母亲,谋反之罪是坐定了的,而身为皇祖父也下令诛杀了燕王全家,他们之间说是有深仇大恨也不为过。 待他知道了,他还会本性如初吗? 李自琛不敢多想。 半晌之后,他听见沈轼之叹了口气,李自琛回过神来,却是恭恭敬敬地对前面的人鞠了一躬,骄矜的气场收敛许多:“老师,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沈轼之听见那个称呼愣怔一瞬,马上他便回过神来,端正了脸色:“臣知道殿下顾虑什么,只是现在,殿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有许多东西仍是未解的谜团,在所有事水落石出之前,殿下可以重新审视季琅这个人,还有你们之间的那段情谊,到时在做决定,也不迟,殿下以为呢?” 沈轼之的话里似乎意有所指,李自琛冷静下来后,听出了许多画外音,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 只是心里仍旧烦乱。 沈轼之已经起身了:“早朝快要开始,臣再不去,可就要迟到了。” 李自琛这才想起沈相还要上朝,让开了身子,等他从他身侧走过的时候,李自琛突然叫住他:“这件事,母……陛下知道吗?” 沈轼之扭过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 李自琛仿佛松了口气,他伸手比出请的手势,低声说了一句:“还请老师先对陛下保密,等事情落实了,再透露也不迟。” 沈轼之笑了笑:“臣知道。” 两人从房里走出来,外面吹过一阵冷风,沈轼之紧了紧衣服,下了台阶后就离开了,李自琛看了半晌空荡荡地垂花门,眸中思绪万千,许多枝节搅得他心头难安,等他终于打算回去的时候,突然看到眼前闯进来一个身影。 季琅提着衣摆跨过大门。 “殿下怎么在外头?” 李自琛愣了愣,看了看左右,又拧眉看向走过来的季琅:“你怎么来了?”语气不自觉地多了一丝不快。 季琅好像并未察觉一般,自顾自地往里走:“有些事需要跟殿下商讨商讨,外面不方便,里面说。” 李自琛皱紧眉头,却没责备他把东宫当成自己家一般的散漫,而是问了一句别的:“你没看见沈相吗?” 季琅一阵,回过头:“没有,沈相来过吗?说了什么?” 李自琛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什么,不是很重要的事。” 他将门关上,转身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态度:“说说吧,找孤来什么事?” 季琅走到桌几旁,看了看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隐藏在阴影下的神色晦暗难明,背对着李自琛,他狠狠攥紧了手心,咬着牙压下胸中窒息的感觉,他坐下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无常道:“殿下做什么要让公主住到我们侯府来,就算她什么都不做,我们都有心想把她弄死!” 李自琛一怔,匆匆走到他对面,也席地而坐:“你们可不要动手!” 季琅颇不耐烦地摆了下手:“那殿下就赶紧给她弄走!” “那个多木掌司,似乎有意让公主跟着你二哥,孤也只是顺水推舟,想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而已。”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你过来,要说的不止这一件事吧?” 季琅摸了摸后脑,抿着唇有些犹豫,李自琛放下茶杯:“快说。” “我和大郎,都有些不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