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两手叠在身侧,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元娘见过太夫人,太夫人福寿绵延。” “嗯。”楚氏点了点头,唇角微不可闻地向上扬了扬。 李氏回头看了一眼姜幸,那眼神似乎含着几分威胁,让她坐回去。 她不知自己又做错什么了,姜嫣从后面拉她裙子,她只好坐下,而且太夫人也没再继续问她话。 李氏转过头却换了另一副面孔,神情戚戚,似乎既心疼又委屈,突然跟楚氏说起姜幸来。 “太夫人也知道,我家元娘自小没长在身边,命苦的很,归府之后,亲事也一直坎坷,陛下下的这道圣旨,我们姜家也疑惑,但毕竟是圣旨,总不能违抗圣意。” 姜幸听着话音不对,头微微抬了抬,略带惊诧地看向李氏。 她又接着道:“元娘这丫头,若是再遇上悔婚的人家,这辈子就算毁了,太夫人如论如何,也请接纳我们元娘,至于那些风言风语,什么漾春楼,什么府中私通,都是无中生有的事。” 姜幸猛然睁大了眼睛,手指掐着衣袖,浑身发起抖来。 李氏明里像是替她说好话维护她,暗里却又刺激太夫人,还把她外头传的那些事都一一旧事重提,这样否认的语气更像是欲盖弥彰,谁会听不出这话音呢? 难不成真是把她往死路里逼吗? 李氏却心中冷笑,姜幸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她早就送到楚氏跟前了,现在季府迟迟没动作,也许就是背后没人发力。 抗旨又如何?太夫人若是真的去皇宫以那副身躯亲求陛下收回成命,陛下还会因为一个小丫头让季府人心寒? 现在需要的就是刺激一下季府,让她们知道,娶回来一个这样的人就是祸根,就是会让整个侯府蒙羞,就是侯府屈于圣旨不得不咽下这口恶气! 可关键是他们侯府忍得了吗? 李氏心中打好了如意算盘,就等着太夫人发怒。 却没想到她非但没生气,反而放声笑了笑,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姜夫人不如说说,贵府寿宴之日,魏国公夫人怒而离府的事吧。” 李氏眸光一动,突然不知该如何回了,虽然她在姜有卢那许下承诺,绝不让那日发生的事传出府去,可还是让人透露了一点风声。 此时季姜两府牵扯至深,太夫人只要有心,自己就能查到,况且她投到侯府里的那封信笺也写的清清楚楚,现在问她,她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了,刚才的辛苦伪装全都白费,不说,这话题又该怎么进行下去? “太夫人这话说得,我有些不明白,那日府中的确发生了一些事,也和国公夫人发生了点不快……”李氏低叹一声,手帕掩了掩眼角,“说起来,也是元娘和世子没缘分。” 太夫人又点了点头:“是没缘分,如今有这圣旨压着,就算他们想反悔,也没办法了。” 李氏突然抬了头,越听话音越不对,怎么说来说去,季家的人好像对圣旨一点抵触都没有似得? 就在她想着下一句话该怎么说的时候,楚氏突然冲姜幸招了招手:“丫头,你过来。” 姜幸从心有戚戚焉的氛围里回过神来,本以为这门亲事又要被李氏搅和没了,却听到楚氏喊她的声音。 她指了指自己,茫然地从椅子上站起,挪步走到楚氏身旁,却被楚氏一把捞起了手,牢牢地握在手心里。 “吃了不少苦吗?” 那一刻,楚氏望着她的神情,又变成了那个和蔼慈祥的长辈。姜幸走过去时,想了一千句一万句楚氏会跟她说的话,独独没想到是这句。 她鼻子突然一算,眼前顿时就看不清了,手里传来源源不断的热意,将她冰凉的小手焐得暖洋洋的。 “听说你没有那么拘谨,以往很善谈的?” 姜幸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泪意被憋回去,只剩下满眼的不解。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