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头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说:“我没事,叔叔不用担心。” 陆振川的手握了握,身子微微向前,艰难开口:“我们父子间的事,误伤到你,我感到很抱歉。” 晚晚想了想,问:“您真的认为,陆知行是那样的人吗?” 陆振川沉默片刻:“我只是不希望他学坏。不学无术,游手好闲,这都没关系,但品行的优劣,却是一个人最起码的底线。他今天说出的那些话,别人听到会怎么想?这就是陆家的教育?我陆振川的儿子,是一个社会渣滓,仗势欺人的败类?”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但——”晚晚停顿了一下,“其实今天的事,是因我而起。” “白婷婷,您认得她,她在图书馆主动找麻烦,陆知行怕我被欺负,才为我出气。” “至于她的录音,也被后期剪过,目的就是为了让您降怒知行。您知道的,我没必要撒谎。” “……是,我知道。”陆振川的手指动了动。 “既然您信我,为何不肯相信他呢?” 陆振川沉默良久,开口:“他能有今日不容易,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身为父亲,更在意他将来会成为怎样的人,怪我从前对他太溺爱,才让他到处惹是生非,养成了这个脾性,现在严厉一些,总好过今后他走上歧途。” “我能理解。”晚晚点头,“但我想,您应该多一点耐心和信任给他,上次考试的事情,还有这一次,他不是不伤心。” “我知道。”放在膝头的手局促地握了握,陆振川沉沉开口,“但我也是第一次为人父,不懂怎样教育子女才是正确的,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哪怕他对我有误解,但我想,他总会有理解我的那一天。” 不多时,陆知行打包了一份馄饨回来。 进房间时,见陆振川不在,他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他把馄饨放下,调好病床自带的床桌,弯腰打开外带包装盒的盖子。 冒着热气的馄饨,个头有饺子大,汤上飘着香菜和油花。 陆知行掰开方便筷子,掏出汤匙,拿出店家配的陈醋和辣椒油,说:“怕你吃着没味道,特意要的,如果不喜欢,可以不放。” 说完话,把装陈醋辣椒油的小塑料盒也挨个打开,晚晚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动手吃。 忙完这些,陆知行忽然发现自己有点无所适从。 他从进门后就一直忙前忙后,手就没停过,突然停下来,才发现木晚晚一直在看自己。 这种感觉,就像自习课时,你以为大家都在讲话,所以你不仅肆无忌惮,还手舞足蹈,等你哈哈笑完,一抬头发现全班都在认真学习,只有你一个人在扰乱班级纪律。 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味道,与这一刻一模一样。 仔细想想,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确实跟自己一贯的高冷人设不符。 他咳了一声,坐在一旁,说:“你为我受了伤,那我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我知道。”晚晚微微仰头,“看你刚才的行为,要不是头还疼着,我还当自己残疾了呢。” 陆知行脸上一热,说:“本少爷可不是谁都伺候的,你要惜福,知道吗?” 晚晚没应声,右手握着筷子,左手捏着勺子,舀了一个馄饨在上面,轻轻吹了一下。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