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弃她吗?转头去帮队友攻击武珽或是元昶? 不行,这么做行不通,一旦让她腾出手来,她拿起箭就可以对紫阳队员进行远程攻击——现在所有人都是一分体,她甚至不必多做瞄准,只要随便射在紫阳队员的身上,胜利的天平就会重重地向着锦绣方倾斜过去。 紫阳相发现自己被桎梏住了,他根本不能有一点放松,他必须分分秒秒地使出全力来给燕七实施压迫,而同样,他知道燕七也在受他的桎梏,她没有时间拉弓引箭去射紫阳的队员,甚至把弓箭带在身上所对行动产生的那般细小的影响都很可能让她落在他的手上,这一点她比他明白得更早,所以在他一开始扑向她时她就弃掉了弓箭。 ……原来,他们两个之间的形势根本不是他一直所想的那样由他一边倒地压迫着她,而是相互制约、互为桎梏,她根本、从来就没有落在过下风! 紫阳相没有任何办法,他只能继续追,明知道被牵制也不得不保持原状继续下去。 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在等着另外两拨人分出高下来吗?她在赌他们队的那两人有人能先赢?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在那两组附近绕来绕去才对,可她并不是,她在大范围地、几乎遍布鸟巢每一个角落地穿插跑动,而且幅度剧烈,直上直下、猛左猛右,她的跑动轨迹用线条画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一个用中国结扎成的实心球! ——这分明就是要和他耗到底,分明就是要和他一对一! 这真是个……让人惊赏的姑娘。 紫阳相此刻的心情大概也是场边观众们的心情,他们惊叹并欣赏着燕七的华丽表演,“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样的句子在无数美人的身上已用得烂了,而此时此刻却再没有比这两句更适合形容燕七的身姿,那流畅的动作让人百看不厌欲罢不能,就像一梳到底的秀发,又像一穿即过的针鼻儿,还像丝绸滑过天青釉面的瓷枕,直教人毛孔通透身心畅爽! 燕七就这么一路畅爽地穿行在竹架之间,她甚至足够潇洒到边跑边关心着场上自己仅剩的两名队友的战局。 她看到元昶和丁翡杀得天崩地裂海啸山摇,看到武珽和卢鼎斗得千机万变云谲波诡,她想起那个把球踢到她脑瓜子上后扯着公鸭嗓别别扭扭问她能不能行的熊孩子,从当初喜怒随性霸道蛮横到如今能当家扛鼎气盖山河,她想起那个在仙侣山的寻宝游戏中将所有参赛者玩儿得团团转却又不忘保她护她的狡猾队长,从当初意气飞扬壮志凌云到如今成熟干练智勇卓绝,她想起第一次参加综武赛兴奋得半夜睡不着觉的燕四少爷,想起被骗到锦绣毫无干劲却在本场成为扭转乾坤人物的孔回桥,想起凑在一起嘻嘻哈哈谈笑间商量出一个又一个猥琐战术的锦绣兵们,饭量是她四倍的锦绣相郑大如,苦中作乐的柯无苦,六代元老李子谦,被评为史上最无能的常规赛段的锦绣将,以及戏分总是最少的锦绣士……还有始终默默着干掉对手朴素无华的萧宸。 每一个队友,每一张脸,每一帧并肩战斗过的影像,此刻鲜明无比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再一次确信她是喜欢这些的,她喜欢综武,喜欢这样的青春热血。 燕七飞奔,享受着行将结束的这一场比赛,她越跑越快,浑身上下从里而外都是一团的火热,尽管此时天色已黑,尽管此刻寒风凛冽,她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她熟悉白天,更熟悉夜晚,她在这已变得黑压压的鸟巢间穿梭转折如入无物之境,紫阳相同她的距离已是慢慢拉开,她甚至偶尔要稍微放慢些速度等着他追上来, 虽然赛场四周已燃起了一整圈的熊熊如奥运火炬的火把,但仍令紫阳相的行动变得滞涩困难,这不仅仅是因为夜间不易视物,更因为……他疲累了。 是的,他疲累了,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会内功会轻功精通横练硬功夫并且是男儿身的他竟然被一个不会武的姑娘拖到了筋疲力尽。 他的气息变得不稳,他的脚步开始沉重,他,即将到达极限。 熊熊的火光忽明忽昧,很多观众已无法看清鸟巢内部的情形,他们焦急地翘首张望,紫阳的粉丝们从未对自己的队伍产生过如此的担心和不确定,锦绣的粉丝却对自己的队伍有了前所未有的期待和幻想,双方的每一个人都站起了身,毫无保留地嘶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灌注上对综武这项运动全部的热爱,狂呼着,尖叫着,目不转睛地盯视着,紧张着,僵硬着,不知所措着,手舞足蹈着,胡言乱语着—— 燕七跑到了鸟巢顶部,至两个半球的楚河汉界处高高跃起,在无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