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燕九少爷听得眉头皱了起来。 “去野岛,发现河灯,通过河灯上留下的讯息去寻找制灯人——这样的套路难道不与当年三友替人如愿的套路如出一辙么?”燕九少爷目光澈冽,某一瞬间让燕七觉得他像足了犀利起来的燕子恪。 “也许只是凑巧别人也走了类似的套路,”燕七道,“要知道这世上并不只有大伯他们会玩儿。” “我却不认为事情能巧到这个地步,”燕九少爷道,“套路相似,害人者或被害者皆是官家,亦或官家亲眷,再或与官家有关之人,由此看来幕后指导者是在有选择性地挑取河灯上的讯息。而为何要选择官家圈子?官圈与平民圈有何不同?都是指导杀人,难道还分贫富贵贱?” “这么说来,我倒有个想法,”燕七道,“指导者的许多杀人手法都借助了场地和特殊道具,这一点官圈中的人更容易实现。” “你这个说法虽也有些道理,但并不绝对,”燕九少爷眼底飞快地滑过一丝赞许,“根据幕后指导者的特点来看,他的指导方法是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的,因而如果他不分身份选择了平民,那么也一定会有平民适用的杀人方法。” “有道理,”燕七点头,想了想,道,“其实如果案子是涉及官圈,对于幕后指导者来说才更危险吧,被官家知道幕后有一个这样的人存在,那么被动用来缉捕他的力量会非常庞大,要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个体可以强大到足以对抗一个政府,可这个人却丝毫不在乎这一点,依然乐此不疲地从官家圈子里挑选下手的对象,由此点来看,我觉得他之所以这么选择,是一定有他十分明确的目的的。” 燕九少爷听罢这话,忽而扬着眉头笑了起来,将手一伸,覆在了燕七的额头上,掌心带着温热,然而说出口的话却没这么暖了:“怎么,今日出门竟是带了三钱脑子的么?” “别闹啊,至少带了半斤。”燕七去捉他的手,被他嫌弃地躲开了。 “用半斤脑子想明白这么一点事情,很难想象你若想把智商提升上线需要在脖子上架多大一坨脑子。”燕九少爷揣起手冷漠脸地望向窗外。 “求放过,”燕七举手,“我可是宿醉之人。” 燕九少爷慢慢白她一眼,良久方道:“事实上,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按此套路来看,我认为幕后指导者非三友之一莫属,然而玄昊最不可能,大伯更不必说,可能的只有大伯口中惊才绝艳的流徵——步星河。但如果是在三天之前,我也许会怀疑到步星河的头上,而现在,我却没有那么的确定了。” “那么这三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燕七问。 燕九少爷垂了眸子一阵沉默,这一次时间更久,而燕七却是十足耐心地等着他,见他抬起眸子,只淡淡地道:“记得么,李嬷嬷说过步家惨遭灭门,带兵的人是毫无前兆突然闯入步府的,这种情况下,步星河能逃生的机率有多高?再想想书院后山的三友洞,步星河留下的那首诗——那首诗,究竟是写在步家遭灭门之前还是之后?若是之前,他已知自己遭叛,为何不逃?为何不提前做准备?若是之后,他又是如何从灭门行动中逃出来的?既然逃了出来,为何还要冒死去三友洞留下这诗?以大伯的头脑,流徵未死,他如何会不知?他如何会不查?他如何会查不到?退一步说,即便流徵智计不在大伯之下,大伯明知他尚未死,却无法查出他身处之地,那也就不必这么多年来为着好友的早逝而伤怀至斯——他没必要做这样的戏,所以就大伯之表现来看,我也有个推测。” 说至此处,燕九少爷顿了一顿,望住燕七,沉着声道:“步星河,确已死了。幕后指导者,是一个熟悉他、继承了他之才华,并且——心怀报复的人。他意欲通过酷似步星河特点和特长的行事,对大伯,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燕子恪是刑部官员,一切特案要案都会由他经手。 一个酷似步星河的幕后杀人策划,专挑官圈中人下手,这样的案子才会引起刑部的重视,才会交到燕子恪的手中,燕子恪如此聪明,如何会看不出这样的杀人手法设计、这样诡巧奇思的风格与步星河有多相似? 可步星河已经死了,燕子恪比谁都清楚。所以这样的杀人案每发生一起,都在提醒着他不要忘了步星河,都在加深着他心中的那道伤痕,都在冷酷地向他传递着一个信息——步星河的阴魂就在这里,他就在这里牢牢地盯着你,你永远无法忘掉自己曾做过的一切,你永远无法抹煞你亲手铸就的事实—— 你,燕子恪,曾经亲自带了先皇的亲兵闯入步府,屠了你好友步星河的满门! 第434章 协力? 燕九少爷的成长。 “我想再去三友洞看一看。”燕七这么说。 于是中午的时候燕九少爷也留在了书院用饭, 一进知味斋就瞅见他不争气的姐被元昶那货用好菜好饭给包养住了,吃得一张白脸蛋子上都浮着红晕。 这是吃得(děi)了。 “为何又要去三友洞?”吃过饭, 元昶跟在姐弟俩身后一起往后山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