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外围一些低品阶的官员的帐篷,想见皇上都得骑马去。 燕子忱这个三品官,说低不低,说高上头还压着从二品、二品、从一品、一品、超品等等好几层,照理所居的帐篷也不会距皇上太近,可皇上一道口谕下来,人一家三口就跟着燕子恪一家三口越过眼睁睁瞧着的众人往最前头去了,而后在御前侍卫和亲兵帐篷区中间的位置找到了已提前搭设好的几个特别气派的帐篷,春猎的这段时间,燕家人就被安排在了这个特殊的、绝对能引发一片红眼病的区域里下榻。 这是怎样至高的荣宠啊! 连皇亲国戚们都在这个区域的更外围,燕家兄弟竟然能凌驾于这些人之上——难道以后这朝廷内外都将是燕氏兄弟的天下了吗?! 无数人心里都在嘀咕和琢磨皇上的这一用意。皇上宠爱燕子恪,这个大家可以理解,有些资历的臣子都知道,没有燕子恪,当今的皇上只怕登不上这皇位,当年那场夺嫡风云,虽然已经被人为地尽力地洗去了印迹,可大家谁也不是傻子,没可能对那段不可提的过去转身就忘。 燕子恪有从龙之功,燕子忱呢?在塞北打了十多年的仗,不就诛了个姚立达、杀了几个蛮夷首领、赢了几次大仗吗?何德何能得到这样的荣宠?!皇上不怕他兄弟两个一文一武挟势弄权操控朝政吗?!这燕子恪也太猖狂了!竟然连嫌都不避就敢把他亲兄弟往权力中心里拉,皇上他再二也不可能养虎为患哪!从古至今,从来就没有能剖心挖腹肝胆相照的君臣! ——难道皇上这是想要捧杀燕家兄弟?除掉姚立达,平了塞北外患,如今四海升平,所以到了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时候啦? 百样人百样心,一众臣子各有各的思量,一时间倒也没人鲁莽地做出什么表态,大家在大方向上倒是很一致,那就是“看看再说”。 把燕家兄弟“看”进了帐篷之后大家带着酸酸咸咸苦苦辣辣的缤纷心情乱轰轰地去找自家的帐篷去了,这几天的行李都是打包好后装在又沉又笨的大木箱里让宫里派的牛车统一拉进来的,木箱上头贴着自家标志或名字,免得认错,纵是这样领行李的时候还是各种乱糟糟,毕竟都是平时有专人伺候的老爷公子,真正需要自己动手的时候就有点儿抓瞎。 燕家几口子在这个时候又享受了特权,行李是专门一辆小车让人拉进来的,还有燕七这个免费使唤丫头给大家归置,六口人占了仨帐篷,让准备“看看再说”的大家愈发万众一心地盼着皇上赶紧卸磨杀驴。 三个帐篷,燕七自己独霸一个,燕子恪和燕子忱伙用一个,剩下的仨小子伙用一个。帐篷里只能铺地铺,桌子也都是供席地而坐时用的矮几,帐篷地上铺着厚厚的毡毯,完全都是野外露营的配置。 才把行李归置好,燕子恪就让把从家里带的好茶拿出来,亲自出了帐篷将穿梭在各帐篷间随时听唤的宫女叫住,让拎了烧开的水进来泡茶。 宫女是公用的,谁有事谁就叫,但人家绝不管你铺床叠被。 第一天的上午,没并有什么安排,大家基本就是先把自己的下榻处安排好后就各个帐篷间来回串着呼朋唤友,或凑到一处闲聊,或结着伴去附近散步,这可散步的区域也都是有着严格限定的,皇帝的帐篷周围那是绝对的禁步区,以及大摩国使团的帐篷附近也不允许随意走动,以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燕四少爷最是坐不住,向燕子恪请求过后就蹿出去找自己的那帮朋友去了,燕三少爷和燕九少爷则在自己的帐篷里一人捧了本书看,燕七把泡好的茶放进去后就退了出来,最后自个儿也拿了本书去了俩大人的帐篷,见那俩正坐在毡毯上铺的熊皮毯子上聊天,便坐到角落里翻开书细看起来。 结果这二位反而没得聊了,一个支了下巴在桌上出神,另一个转过头来看她:“看什么呢?” 燕七把书页转给他看:“你的画册。” 燕子忱看见那书上画着的正挥矛杀敌的小人儿,不由笑了一声出来:“你爹有这么丑?” “哪能啊,就看你有个那么英俊的大哥和这么漂亮的闺女你也丑不到哪儿去啊。”燕七夸他。 “呵呵呵。”英俊的大哥由神游中给出反应。 “行,从这厚脸皮就能看出咱这是一家子。”燕子忱道。 “脸皮不厚能当得起英雄楷模吗。”燕七道。 “嘿!”燕子忱冲闺女挤了挤眼睛。 想当个全民偶像哪有那么容易,就如同某明星的那句著名格言:我经得住多大的诋毁,就担得起多大的赞美。 无论是贬还是捧,只要自己本身够强,那么一切的舆论都只能成为助你凌云的翅膀。 燕七明白为什么燕子恪会用这样的方式把他的弟弟推到风口浪尖,不仅仅因为这是最速成最有力的办法,更因为他的弟弟燕子忱有着足够强悍的神经和心态来承当因此举而引发的所有的震荡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