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有没有帮我带回来啊?” “他娘的急成什么样子!待会子见过爹娘再给你!”燕子忱笑骂,他和家里这哥儿仨虽然有十二年未见,这骨血亲情却都是天性,他离家去北塞的时候燕子恺还小,照说对他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可是哥儿俩一见面就像是日日相处过的,谁跟谁都不客气。 而燕三老爷燕子恒行事就文雅多了,面上带着春风般的微笑,深深地向着燕子忱施了一礼:“二哥……”话音未落人就被他二哥张臂箍进了怀里,来了记结结实实的熊抱,一记大掌怼在后背上,险没怼出肺血来:“哈哈!好小子,愈发长得人模人样儿了!” “二哥也是愈发英武了。”燕子恒咳着笑,转眼看见燕子忱后头下来几个女眷,连忙过去又是深深一个长揖:“二嫂舟车劳顿,一路辛苦了。” 燕七:“……三叔,是我。” 燕子恒:“啊。” 一大伙子人闹闹哄哄地先在码头上相互厮见过,而后便往前头正院里去,后头家下们七手八脚地抬了行李浩浩荡荡地跟着,转眼进了院门,一进一进穿过去,院里廊下各处的下人见状皆都屏息敛衣垂首恭立,待那一大团主子过去了才敢抬起头来张望,交头接耳地议论个几句。 一大团主子此时已经迈进了上房,燕老太爷夫妇领着一众妇孺早便等在了房里,听得院外脚步声时老太太头一个便先坐不住了,颤巍巍地站起身,眼里的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老太爷先还想瞪她一眼,怪她这么大个人了在晚辈面前沉不住气,然而看到老妻这副样子时自己也禁不住鼻子发酸,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用力攥着,生怕自个儿一个忍不住也跟着沉不住气地站起来。 可当看着跟在大儿子身后一身戎装大步迈进来的那个人时,二老就再也无法端坐,才要迈步迎上,那人已是几步上来嗵地一声跪在了面前,后头花花绿绿跟着跪了一片,然而二老已是无暇细顾,只管婆娑着泪眼去扶这个在外头吃了十二年苦的二儿子。 “爹,娘,儿子不孝,今日回来领罪了。”燕子忱沉声说着,嗵嗵地便往地上磕头,后头二房一帮子人就也跟着嗵嗵地磕,老太太心疼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只管抱住燕子忱嚎啕,老太爷顾不得面子,悄悄在旁拿袖子抹眼,满屋子的人见状无不泣下如雨,一时间哭声成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爷终于哽着声先发话了,“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你身为……自当要……”老太爷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快起来,快起来……”老太太到底是最心疼儿子的,一边抹着泪一边往起扶儿子,最后倒是让儿子连搀带扶地重新弄回上座坐了下来。 “阿霜。”燕子忱回身唤燕二太太,燕二太太带着几个孩子快步向前,再一次叩倒在燕老太爷夫妇面前:“媳妇不孝……” 燕老太太却是紧着将她扶起:“好孩子,苦了你了,我心里都清楚着呢……”目光一挪,看见了靠在燕七身边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声音不由再次颤起来,指着这小身影道,“这……这是……小十一?” “祖母叫你哪。”燕七告诉小十一。 小十一看着燕老太太一脸的眼泪鼻涕,不由往燕七身后缩。 “快过来。”燕二太太招手叫他。 小十一很不想过去,转头看着燕七:“回家吧,咱们。”还想着塞北才是家。 “已经到家啦,你不是想看看祖父和祖母长什么样子吗?过去看啊。”燕七道。实际上这小位的原话是“猪(祖)父猪(祖)母、啥东西?” 小十一在上京的路上被燕七带着看过乡下放养的猪,一心觉得猪父猪母大概和这东西也差不多,可如今看着坐在上头的两个人,怎么也觉得不像,疑心重重地走过去,试探着叫了一声:“猪?” “哎!”老太爷老太太高兴得齐齐应了一声,真当这孩子说话还不清楚。 燕七燕九少爷:千万不能告诉他们真相。 老两口乐得抢着把小十一抱进怀里,一时是谁也顾不得了,好容易等到把小十一弄哭了(……),下头等着的众多晚辈们才得了机会正式相互厮见,先是燕子忱领着燕二太太和燕七姐弟仨及身边下人向着燕子恪夫妇行礼,而后燕子恒燕子恺领着一帮女眷和家里的孩子们向着燕子忱夫妇行礼,热热闹闹乱七八糟地呼来唤去,老太爷和老太太在上头看着又是带泪又是带笑——团圆了,终于是阖家团圆了!这人丁兴旺、子孙满堂的日子,真是好得不能更好些了! 一番热闹相认后,众人便亲亲热热地在这堂屋里落座,和二房夫妇俩聊起这些年在塞北的生活,大人们说话,孩子们只有听着的份儿,小十一却不肯跟着猪父猪母坐,他娘只顾着回答众人问话,一时顾不得他,他便只缠着燕七,燕七在那儿坐着,他就站在旁边抱着燕七的腿,歪着头,半张脸藏在燕七的腿上,半张脸露着,悄悄地打量着厅内的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有的人在看他的爹娘,有的人在看他的兄姊,有的人在看他。 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小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