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起,而这条绳不是。” 众人闻言又低下头去看那绳,果见不是常见的螺旋状纹理,而是像麻花辫一般编成的。 “这种纹理的绳,做起来很是麻烦,不会有太多人选择此种编法,而就我所知,京都祥裕包子铺用来缚油纸包的包子的绳,就是这样的纹理,且这绳上还沾有已干了的油渍。”燕九少爷继续道,“马车里没有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只有几卷铺盖和几件衣服,如果说草绳还不足以证明这几人来自京都的话,那么那几件衣服中的一件,也足以说明了——那件衣服很新,表面上挂的浆甚至还未来得及洗掉,可见一次都未上身,亦可证明是才刚买到手,衣服颜色虽不起眼,款式乍一看也无新颖之处,但在衣领后缘的外侧,却用近似于衣服颜色的线绣着一个极小的‘春’字,这是京中森桂堂成衣庄特有的习惯,春季新上市的衣衫便绣个‘春’字,夏季衣衫绣个‘夏’字,举朝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草绳,新衣,皆来自京都,这伙人从京中来基本可以确定了。”燕七道。 “若是从京中来,劫财的可能性便不大。”崔晞道。京都有钱人太多了,来往于京都的豪商富贾更是多如牛毛,劫财的话何必辛辛苦苦地跟着他们仨跑这么远? 劫色也不可能,若是要劫色,为何上来就下杀手?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些人,就是来杀人的,而且目标明确,就是他们三人或其中的一个。 “为何要杀你们?”萧宸抬眸看着燕七。他的意思是,你们三个曾经得罪过谁? “小九小四这么可爱,怎么会得罪人。”燕七道。 “……该第一个考虑的应该是你自己吧。”燕九少爷无语。 “我竟然能把人得罪到这个地步,看来要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燕七道。 “会不会是她?”燕九少爷目光骤然冷利,这个“她”,指的是抱春居的那一位。 “她没必要这么做,”燕七摇头,“我们已经离了家,先不说路途遥远会发生什么意外,就算平安到达那杜撰的地方,再回京都也是几年后的事了,她又何必强担这杀人偿命的风险,更何况,她也没这个胆。” 燕九少爷垂了垂眸,半晌复抬起:“或者,是那个人。”那个人,涂弥。 燕七神色淡淡:“他若要杀我,就不会多此一举逼我离京,且也不会派这样的货色来。” “你是被逼离京的?”萧宸问。 “哎呀,说漏嘴了。”燕七。 “……”萧宸,“你们所说的两个‘他’,都是谁?” 耿直boy又开始耿直了,燕七说他:“明儿我们继续上路,你赶紧回家,否则我写信跟萧大人告状了啊。” “……”萧宸看着燕七,“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到目的地再回京。” “别任性,我们要去东海呢,你跟着去到那儿得啥时候了,不读书啦?”燕七道。 “便是重读一年也无妨。”萧宸道。 “萧大人能答应啊?”燕七道。 “我回去后再向爹请罪。”萧宸道。 “可我们的马车没有多余的铺了。” “我睡马上。” “你不要太耿直啊喂!” “今夜之事既非偶然,便是有可能再发生,这一次来的人也许武力不足,下一次则未必,你的箭法固然好,遇到有内力在身的人一样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车上还有两个毫无武力之人,此去东海路途遥远,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不希望你的游历变成逃亡。” “你是谁?!快从萧宸身体里出去!” “……” 最终双方谈判破裂,燕七决定暂先告一段落歇歇嘴的时候,发现燕小九那货早已经爬到她的铺上裹成一团睡了,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只得先将一切放下,和萧宸坐在燕九少爷的榻上,一人一边,靠着车厢壁不吭声了,对面的崔晞也已入睡,外头的五枝却警醒地在马车四周转圈值岗,如此这般一直到了天色微熹。 众人起身梳洗收拾,也未在原地多留,五枝赶着马车继续沿着山路往前走,那些歹徒留下的马车就丢在原地,萧宸的马则拴在车旁跟着一起跑,一两日内出不得浮烟山,被砸坏的车窗玻璃也只好先清理掉残留部分,然后拉上木头窗扇御寒。 燕七在车内烧上水做上锅,煮了碧粳米进去,再把进山前补充的不怕放时间长的烧饼取出来热在炉子旁,另还有酱瓜腌菜等小菜儿,盛在碟子里,再从柜里拿出一张折叠桌,撑开了支在两榻之间,食物摆上去,取了一份递给外头的五枝,车内四人就围着桌子用早饭。 “咱们继续说一说昨晚的问题。”吃饱喝足,燕七感觉自己战斗力满满,准备再接再厉地把萧宸劝回家。 “我现在就离开。”萧宸意外地主动妥协。 “诶?”燕七一腔战力被堵回去,看着萧宸起身开了车门往外走。 “他大概会继续远远地跟着吧。”燕九少爷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