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长个儿了,拉到门框子处一量,果然,比今年过生日的时候长了足有两寸,再加上人又瘦了,穿上新买的那件与武玥陆藕同款的近似胡服的棉裙后,愈发显得身形修长,有一种其他女孩所没有的柔韧的力量美。 “姑娘该好好打扮起来了,”烹云边给燕七梳头边道,“过年可就十三岁了。”都是能相看人家的年纪了。 “头上插朵红绢花吧,喜庆,还惹眼。”煮雨在旁建议道。 紫衣配红花,这审美也是没谁了。 最后燕七也只是簪了几朵细绢扎的乳黄的腊梅花,耳上一对蜜蜡坠子,她大伯过来闲逛的时候用“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之语点了个赞。 一大家子浩浩荡荡地出了门,从车窗向外瞅,见长房的几个孩子连带燕大太太个个穿得光鲜照人,像是要去组团相亲一般。 闵家的府邸比之燕家更显富丽,毕竟是皇亲国戚二品官家,大门外此刻已经排起了长队,都是客人们带来的贺礼,担子挑着、小车推着,光是唱礼单都快把门丁唱得口吐白沫了。 大门内,闵宣威带着几个闵家亲戚的子侄候在那里迎宾,看见燕子恪为首的燕家人跨进门来,脸上不免有些尴尬——他原配亡妻杀人的那件案子就是燕子恪破的,他的那些丑事人家知道得最清楚,今日虽是他爹寿辰,却也是他的相亲会,有这个人在场,实在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硬着头皮上来行礼招呼,却不亲自往里送,只叫过一位堂弟把燕家人引进了二门去,燕大太太觑着丈夫面色淡淡,也不好对闵宣威太过关注,只得摆出官家太太的风仪,目不旁视地跟了进去。 进得仪门,四方阔朗,地上的雪被扫得残渣不剩,廊檐下的冰也都除得干干净净,西北角一株参天古松依旧苍翠挺拔,松枝上覆着雪,白绿相间,透着主人家想要表现给外人看的几分清毅静雅的情怀。 然而此刻院子里嘈嘈杂杂的声音将这份情怀破坏殆尽,到处都是才刚进门的客人,大家互相招呼说笑,今日宴请的主角闵大人混在人堆儿里忙于应酬,一厢招呼着客人们往大厅里进,一厢与各路神仙谈笑风生。 大厅面阔五间,东西两边各两间全部打通,成为两个大厅,女宾在西厅,男客在东厅,这却也是坐不下,于是东西厢房也全都布置成了待客厅,等级略低些的官员及家眷只在厢房厅里待着,有资格进正房大厅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家眷。 不过晚辈们连厢房也去不得,人太多,譬如武家,只来了一半就够霸厅的了,更别说朝中类似武家这种规模的官家还有好几家,于是所有的后辈儿全都被带到了后一进院子里去,后一进盛不下还有后后一进,正房厢房倒座房全都做了待客厅,站在院中间放眼四望,满目都是花花绿绿金冠玉带。 燕九少爷屁股还没沾着椅子就被他的胖瘦小弟拉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燕七屁股刚一沾着椅子也被武玥拉到武家人的人堆儿里去了,面对武们几十张相似的脸,燕七觉得自己脸盲症已发作,只好统一打了个招呼:“都来了啊?都好吧?阿玥你在哪儿?” “小七瘦了啊!”武们也纷纷给她打招呼,“没干掉紫阳真可惜,不过你的箭法很厉害啊,我们可都到现场去看了,几时到我们家来咱们切磋切磋!” “好好好,行行行。”燕七批量答应着,“五哥的脚好些了吗?” 她面前的一个武就道:“你看呢?” 燕七定睛一看,哦,这位就是武珽,真是,眼都花了。 “已经能正常走动了,只是还不能做剧烈活动。”武珽笑道。 “多补补,吃哪儿补哪儿,今儿多啃几只猪蹄。”燕七道。 武珽:“……” 武玥:“那会不会越补跑得越慢啊?” 燕七:“怎么会,照这么说那些吃甲鱼补身体的人岂不是不能躺着睡觉了。” 武玥:“怎么讲?” 燕七:“翻不过身来啊。” 武玥:“哈哈哈!那爱吃驴肉的人会不会越吃越倔?让他往东他偏往西?” 燕七:“爱吃蛇肉的人四肢慢慢也就退化了。” 武玥:“爱吃野雁的一拍胳膊就上天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