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乐梓为免继续尴尬下去,决定赶紧展开现场审问,就在一楼辟出一块地方来,支上桌椅往那儿一坐,旁边放一个书记员,然后挨个儿把当事人和目击者叫过来讯问。 死者姓耿,单名一个执字,是东溪书院手工社的学生,事实上此展馆内的七个值岗学生都是东溪手工社的成员,同被分在了此馆。 “七个人被分到此处是几天就安排好的,”闻讯赶来的手工社团李先生向乔乐梓介绍道,“因本次的展品众多,我们提前好几天就已经开始安排并布置场馆了,值岗人员也都按情况做了安排,因此馆一楼有六个出入口,出于防盗的考虑,在一楼安排六个人分别守住一个出入口,而二楼相对较小,也没有什么隔断阻碍视线,所以就只安排了一个人,守在楼梯口附近,有客人上楼参观就负责接待和介绍,至于谁在楼上谁在楼下,这些我们就没有安排得太细了,全由几个学生自己决定。” “那么耿执当时是如何提出自己要在二楼值岗的呢?”乔乐梓问向那六位当事人。 “他就是说由他在二楼值岗,让我们在一楼。”叫潘琰的学生道。 “为何他说了你们就听?没人有异议?”乔乐梓细问。 “因为他是学兄啊,”叫贺光明的学生道,“他比我们都大,我们自然是要听他的。” 乔乐梓不由看了旁边立着旁听的燕九少爷一眼,若照这么说,耿执在二楼值岗成了随机性的,万一他选择在一楼值岗怎么办?那凶手要如何进行预谋?怎样做杀人的前期准备? 燕九少爷脸上是一派云淡风轻,仿佛这个情况并不会让他改变自己此前的判断。 乔乐梓略一琢磨,觉得还有一种可能,既然耿执是高年级生,那么不愿同低年级生在一起也是极有可能的,凶手或许就是因为耿执的这一心理所以提前判断出他会选择二楼?但这样也太不保险了吧。 此疑问暂先按下,乔乐梓又问这几个学生:“事发前后这一段时间,诸位可曾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仵作才刚验尸已经给出了一个差不多的犯案时间,大约就在发现尸体之前的一个时辰内。 众人各自想了一阵,然后齐齐摇头。 “事实上此楼有些隔音,”燕九少爷这时忽然又开口了,“许是一楼隔断太多的缘故,声音被层层阻隔,晚辈才刚在楼上试过以平常的脚步轻重来回走动,甚而原地蹦跳起落,楼下人很难听到声音。” 这么一来能够得到线索的途径便又少了一条,乔乐梓继续问:“发现死者前的一个时辰内,诸位都在什么地方、在做些什么、可有人能证实自己未曾离开过一楼?” 潘琰理直气壮地道:“学生在东边入口处的那张桌后坐着看书,欧阳里能为学生作证,因我两个之间没有隔断,一抬眼便能互相看见,学生亦能为他作证。” 欧阳里沉稳地点头:“是的,潘琰从早上来了之后,我们大家一起清点完馆内展品,他便坐到那桌后一直在看书,中间去了趟茅厕,但那茅厕是在外面的,距此约有六十来步距离。而学生则在东南角门处的桌旁一直在练雕木头,中间亦去了趟茅厕。” 贺光明有些慌张地连忙接着道:“学生在北门入口处,一直没什么事做,因着昨晚睡得晚了些,没有客人的时候学生就趴在桌上假寐,期间哪儿也没去,那一个时辰内学生就是在桌上趴着,非要有证明的话……那个上二楼的楼梯口是冲着西边的,裴铭就在西边的入口处值岗,我若从那里上楼的话,他一定会看到我的,对吧裴铭?” “并非‘一定’,”裴铭却很谨慎,“因我那时正在打坐,你若放轻脚步从那楼梯口上楼,我未必能看到听到。” 贺光明急了:“你说什么呢?!我上个楼为什么要放轻脚步?!难不成你的意思是耿执是我杀的?!我告诉你,你的位置就冲着楼梯口,咱们这几个人里面数你上楼最方便,要说嫌疑也是你最有嫌疑!” 裴铭却是不急也不恼,只淡淡道:“你说得有理,我的位置的确上楼最方便,且我也不知谁能证实我事发时不在场。” 贺光明一时接不出话,只得气哼哼地住了嘴。 乔乐梓插口问裴铭:“你在展馆里打坐?这打坐还得盘膝,你有蒲团儿?以及……你为何要打坐?”这行为确实很有些古怪。 裴铭不紧不慢地道:“学生带了蒲团来,就垫在椅子上,之所以要打坐,乃因学生是居士。” 居士,就是在家中带发修行的佛家道家的俗家弟子。 乔乐梓不由纳闷:“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做了居士?家里头许你如此?”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