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查一查是否有与天石相关的记载,亦或如果你愿让大伯插手此事,由他直接调查当年上头曾经将天石制品赏赐过谁,那自然会更快。” “喔,那就告诉他吧,这件事早了结早完事。”省得小九这孩子成天老琢磨这些没用的。 “然而,”燕九少爷却抬眼望住燕七,“你可曾想过,天石这种东西是相当罕见之物,上头若赏,也是赏给皇亲国戚亦或功臣宠眷,普通百姓是不可能得到的,而我们家……” 燕家有功名在身的,无非燕子恪燕子忱兄弟俩,就算燕子恒再有学问和名声,也仍旧只是一介布衣,至于后宅的女人就更不必说,除了燕二太太是武将家庭出身之外,其余人皆是平民,这样的一件天石摆件,还能是赏给谁的? “告诉大伯吧。”燕七没有丝毫犹豫。 “哦。”燕九少爷没再多说,起身将这摆件收进了一只木匣子里。 “我现在就去半缘居。”燕七接过这木匣子就出了门。 燕子恪直到月上中天时方才进府门,在去往半缘居的路上被燕大太太的丫头截了住,带着去了抱春居上房。 “老爷可用过饭了?”燕大太太穿了淡紫色的家常衫子,薄施了些脂粉,灯光下看着温婉庄丽,一厢令着丫头打热水给燕子恪洗手擦脸,一厢上来帮他脱外面罩着的玄青大氅。 “用过了。”燕子恪里面的官服都未换,可见也是忙得没个功夫,洗手擦脸后坐到临窗炕上,接过燕大太太亲手递上来的热茶,浅浅地抿了一口。 “老爷这些日子辛苦了,看着清减了不少。”燕大太太温声说着,坐在了燕子恪的对面。 “每年秋冬之际总是忙些。”燕子恪道。 “老爷每日在署里用饭,多进些温补之物,秋冬两季最是该养身补气。”燕大太太道。 “好。”燕子恪道。 “北塞那边可又有新的消息?子忱两口子可都还好?” “子忱今日领兵出征,后续尚无消息传回,弟妹尚好。” “老爷也不必忧心,二叔能征善战,必会得胜凯旋。” “嗯。” “老爷,关于惊春的婚事……”燕大太太从袖里抽出一张纸笺,轻轻放到燕子恪面前,“这是我斟酌着比较合适的几家,老爷看看如何。”说着便小心翼翼地看着燕子恪的脸色。 燕子恪将纸拿在手里细看,见写在第一位的便是年轻有为的宣德侯,便道:“宣德侯其人,控制欲极强,天之骄子,傲在骨子里,表面圆和沉稳,实则内里棱角分明,此类人城府深沉,又不易采纳人言,惊春性子严谨,虽寡言却也是副硬骨头,自认有理之事,亦不肯轻易屈服于人,若与宣德侯成配,只怕是硬碰硬、油遇火,谁也不肯作小伏低,难以夫唱妇随,实非良配。” 燕大太太轻轻咬了咬嘴唇,之所以将宣德侯放在第一位,自然是觉得这一家是最令她满意的,不成想第一个就被燕子恪给排除在外,这令她实在是觉得遗憾与不解。 “夫妻之间……”燕大太太还是忍不住说了,“总是慢慢相处着了解起来的,性子上合不来,时间长了也就能彼此迁就了,何况宣德侯现在还年轻,再长几岁自然成熟了,也就懂得体贴人了,夫妻之道不就是长久的相处之道么……” “呵……”燕子恪笑了一声,燕大太太却不明白他所为哪般,只见他垂着眼皮仍在看那张纸,便也不敢再吱声,静静听着他下面的话。 “林明翰,此人配不得惊春。”燕子恪这回连原因都不说了。 “林家公子是有口皆碑的才子,前途不可限量,惊春也被人称作京都四大才女之一,两个人正能夫唱妇随、意气相投……”燕大太太更加不解了。 “今年千叶寺中命案便与他相关,此人耳根软、心难定、意不坚,倘若惊春嫁过去,怕是要天天磋磨在后宅的烂摊子里了。”燕子恪淡淡道。 燕大太太一听命案,一听后宅,终于打消了念头,哪个当娘的也不愿自己女儿将来和一堆妾室共享一个男人。 燕子恪扫了一遍这张单子,见里面一无四品以下的官家,二无武将,三无草根出身的适婚人,燕大太太一看不起官低的人家,二不喜欢五大三粗的武将,三不屑草根没底蕴的弔丝,而剩下的符合她条件的人家委实没有多少正值婚龄的男子,燕子恪甚至在单子里看到了闵宣威的名字。 那个因出轨导致发妻怒杀姘头的闵宣威。 燕子恪又笑了,笑得直摇头,二品官家的儿子就那么值得稀罕,以至于连人品都可以忽略不计? “闵宣威?”燕子恪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