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拿着许可令来的,只有有了许可令才能揭去封条,所以事先不会有人进去。”燕九少爷道,“而且计春昨夜如果没有离开过房间,就算提前在墓中有所布置,也没法在吓死吕策后消灭用以布置的证据,因为今日一早我们几乎就是前后脚地进了古墓,虽然他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但短短的十几步距离,他要怎么消灭掉证据?” “如果可以确定他昨晚确未离开过房间的话,那么他跑在最前面应该就是为了在你们进墓前消灭证据,而这个证据也一定是轻易就能被消灭掉的。”燕七环顾墓室,只有一桌一棺,旁边虽有耳室,然而就时间来看根本来不及把东西藏到耳室去,并且耳室也早被朝廷派人搬空了,此刻也都是光秃秃的空无一物。 燕九少爷陷入沉思,燕七不去打扰他,只在墓室里转悠了几圈,然后定睛看墓壁上的铭文,过了良久,听见甬道里响起脚步声,却见来的是一枝,恭声和二人道:“午饭已做好,老爷让请九爷和七小姐过去吃。” “我先不吃了。”燕九少爷慢声道。 燕七看了看他,见这孩子似是不破解问题便不肯用饭,便和一枝道:“请大伯他们先吃吧,我和小九稍后就过去。” 目送一枝离开,燕七转头和燕九少爷道:“记得那个方法吗?理不清的问题,一条一条按顺序写下来,根据因果,用线串连,不要一味笃信自己的脑子,有时候放在纸面上看才更直观更清晰。” 燕九少爷当然知道这方法,这是小时候他姐姐教给他的一种思考方式,不仅要写下来,还要画,按照一定的顺序,分出主次和旁支,用线相连,最终便可以结出一张平面关系网,能让人宏观全局,且不会像存在脑中时总有遗漏,她说这个叫做“组织结构图”,能让人的思考更有条理、更全面、更“系统”。 燕九少爷应了一声,慢慢走到桌边,才要去拿纸笔,却发现桌面上原来堆着的东西有些凌乱,不由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垂着眸子看了一阵。 “昨晚离开墓室之前,是计春收拾的桌子。”燕九少爷揣着手,老神仙似的慢慢瞄向他姐,“而我凑巧在旁边,看到了他如何摆放桌上的器物。” “原来如此。”燕七道。 燕九少爷并不意外他姐的一点就通,她从来不笨,她只是更愿意把机会和舞台让给别人。 燕九少爷重新伸出手去,慢慢地将桌上的用物重新安放成昨晚计春收拾过后的样子。 墓室里透不进光,要想在室内研究铭文,当然要点了灯,弄个灯火通明才好看见墓壁上的字。金石社的成员们在墓中做研究时,合共点亮了六七盏灯,皆是可拎着走动的琉璃灯。昨夜离开古墓的时候,大家将灯拎走了,因为从古墓到村长家还有一段夜路要走,村长家毕竟也还算是平民百姓,用不起好灯油,大家要用自己的灯回去照明,因而古墓里就只留了一盏备用灯放在桌上,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吕策半夜悄悄出门,为防吵醒同屋中人,不可能再拎个琉璃灯越窗,既然古墓里留着一盏灯,自是不必再拿,于是出了村长家,路上点亮个火折子就可照明,且还不会因太亮而让别人看见。 进了古墓墓室,当然是要先去点灯,火折子的亮度和可燃时长终究有限,桌上就有现成的灯,走过去点上,室内一片光明,转头去看那即将令自己扬名立万的墓壁铭文——此刻墓室内便只点着桌上的这一盏灯,一应器具用物在燕九少爷的手上渐渐恢复了被计春摆出的样子,于是一直望着墓壁看的燕七的眼中,便渐渐地出现了一张狰狞的鬼脸,满是獠牙的鬼口大张,在灯影微晃下竟似要扑面而至! 燕九少爷停下了手,桌上的东西被他摆成事发时的布局,这么看上去除了略显杂乱无序之外并无不妥,然而堆叠的东西挡住部分灯光在墓壁上形成的暗影,却清晰分明地构成了一张鬼脸,这对于原本就在做亏心事又对此毫无准备的吕策来说,无疑是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精神刺激,他也许不怕黑、不怕棺材里的尸体,但他怕被人发现,怕潜意识里被计春灌输的邪异的古夜文化给他造成的心理暗示,于是一眼之下,强烈受惊,心疾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