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队各自安排完毕,接下来就是合练,练罢收工回家,等待明天的比赛。 直到出了书院门,武玥也没见元昶过来同燕七说话,不由稀罕起来:“你俩闹掰了?” “呃,没那么严重,”燕七道,“吧?” “嗐,正常!”武玥一摆手,“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子就是这样,膈塞得很,我二哥五哥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天天神神叨叨的,不爱听我爹娘的话,也不爱搭理我们这些个兄弟姐妹,成日一脸的愤世嫉俗,对我们这些个小的更是满心嫌弃——过了这个岁数就好了!” 武玥说的是青春期反应。 充满着迷惘、青涩、甜蜜、酸酥、朦胧和美好的青春期。 至少本该如此。 燕七抬眼,望向阴沉天空的尽头,尽头乌云悬垂,憋了一整个夏天的雨,终于要来了。 日曜日,大雨倾盆。综武比赛却不会因此而延期,只是观众却还没有到对一个书院的综武队忠心耿耿的地步,再说下着大雨能见度也低,所以今天场边的观众少得可怜,崔晞,燕九少爷,陆藕,一个也没来。 陆藕毕竟是个闺秀,顶风冒雨地观看一整场综武比赛的话身子骨可受不住,崔晞也是一样,那位才刚中暑大病一场,身上还没好利索,燕九少爷更不必说,头上还裹着纱布呢,所以燕七和武玥再三叮嘱了,谁也不让来,都老实在家歇着吧。 女子队的比赛就在这样孤凉凉的现场氛围中开始了。 锦绣的队员们在谢霏的带领下迅速冲出己方阵地向着对面奔袭,速度最快的当然是双方的马,当锦绣的其他队员冲到楚河汉界处时,双方的马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然而如同上次对阵一样,兰亭的马十分强力,先就把锦绣的二马给斩落了地面。 燕七和谢霏从冲出己方阵地的一霎那就已搭箭上弓,分取对方一马,雨幕对于双方的阻碍是等同的,射箭的不易瞄准目标,目标也不易看清箭来的方向,于是谢霏的箭略有偏差,原是奔着对方的心口五分处去的,因着雨的影响只射中了对方躯干,而燕七的箭却是准而又准地射中了对方的心口,直接瞬杀对方一马。 兰亭的队员极善奔跑,在锦绣还未冲入敌阵前就已经悉数杀至了楚河汉界,双方全部的进攻队员一下子全都集中在了此处,在铺天的雨幕中展开了艰难而又激烈的厮杀。 燕七没有在兰亭的队员里看到秦执玉的身影,她是兰亭的车担当来着,不过依稀记得她曾说过她被选入了兰亭的终极队,想来是要在后面那场终极队之间的比赛中才会上场了。 雨幕中的乱战是真的很乱,雨水泥水将双方队员弄成了泥人,连彼此身上的甲衣都有些难以区分,一帮原本白白净净娇娇嫩嫩的千金闺秀们此刻就像一帮乡野毛头小子般厮滚在了一处,尖喝声不断,却没有一个呼疼喊痛的,头发散乱了,口鼻进泥了,照样玩儿着命地拼杀,燕七突然喜欢上了这个叫做“综武”的比赛,它不仅仅提供了一个近似男女平等的舞台,它还让这些无法像男人那样去见识大世界从而能开阔心胸的深闺女子们有了一个发泄郁气的地方,否则每日每夜地窝在那一小方宅院里,怎么能够不滋生阴抑之气,怎么不会靠算计别人来谋求自己身心畅快呢。 这才该是青春。 这才该是女人唯一的战场。 燕七开弓搭箭,四十斤拉力的新弓,带着难以抵挡的强劲一次又一次地射向目标,一次又一次地瞬杀对手,当谢霏深入敌营取到了对方将符、令场边升起锦绣的旗帜的时候,女孩子们一个个都累得瘫倒在了泥地里。 “干得不错。”一位师姐坐在地上冲着燕七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今儿这一场苦战,多半亏了这个小胖……咦?不那么胖了啊,减肥了? 燕七过去把队友一个个从地上拉起来,双方队员在场中央站队致礼,然后回往各自的备战馆。见女孩子们泥人儿似的进门,男生们都笑了:“怎么样?很难打吧?” “赢了就行了呗。”女孩子们急匆匆地进了更衣室,这副样子实在太狼狈,就算她们再大大咧咧也是不大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