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稀硫酸的反应速度快,如果这东西是锌,倒可以更好地保证凶手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能够得到足够的氢气,因为凶手很可能并没有把握在夜里什么时候能找到机会溜入存放玻璃车的仓库,如果只有半个晚上的时间,说不定铁还没有完全被硫酸“消化”掉,剩下的残渣会容易被人发现,用锌的话至少可以缩短时间——只要能证实这东西是锌,利用氢气爆炸杀人的推断就能成立! “去个人请工部的老崔过来一趟。”燕七还在回忆化学课本的功夫,她大伯已经下令去搬专业人士了,又让人去通知里头吃饭的那帮人已可以离开紫阳仙馆,只有闵家人一个也不许动,并且令手下们对紫阳仙馆内外展开地毯式的搜查。 “重点是绿矾油和这种金石之物。”燕七补充了一句。 “绿矾油?”她大伯看着她。 燕七又想起天火烧衣案时因着她没有告诉这位自个儿是如何得知那作案原理的,这位结结实实地跟她生了几天的气,傲娇得blingbling的,这回她要是再把制氢方法说出来,这位会不会又来一回啊? “我有个想法,”燕七就道,“未证实之前先不说吧。” “哦。”她大伯就没多问。 崔晞他爹很快就来了,后头还跟着崔暄,手里摇着把扇子,一见燕七就眯起了狐狸眼儿,一脸的“怎么哪儿都有你”的嫌弃。 “清商找我来有何事?”崔大人崔淳一问。 燕崔两家既是世交又有通家之好,因而称呼起来就亲密许多。 “老崔你来看,”燕子恪接过燕七递回来的那颗金属粒,托在掌心里给崔淳一看,“可知这是什么材质?” 崔淳一接过来仔细拿在眼前瞅了一阵,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用牙咬了一咬,方道:“似铁非铁似铜非铜,又有些像水锡……” 水锡就是锌。 “我需要确凿的答案,可有方法证明?”燕子恪问。 “若是铁,用磁石便可试出来;若是青铜,放在冶炼炉里烧,要比同量的铁先熔;若是水锡,只需在普通火上烧一会儿就会变软。”崔淳一道。 “不是铁,已用磁石试过,”燕子恪道,“然而也无法用你这法子试,东西只有这么一小点,用它来试,物证就没了。可还有别的方法?” “待我想想。”崔淳一是位热爱本职工作的好同志,涉及到工作,整个人都燃了,想的那叫一个全情投入。 正充分地享受着工作带给自己的心理愉悦,他那不知好歹的破儿子就忽然从身后冒出来,只在他手上一瞟,就道了声:“这是水锡。” “哦?何以见得?”燕子恪看向崔暄。 “去年正月十五,朝廷宝源局为贺佳节特制了一批纯水锡制的钱币,铸有‘清享太平’四字发行于市,然而许是印模出了问题,其中有那么一批钱的字上有残缺,我一向喜集钱币,专门淘腾了几十个残缺币收藏,很是把玩了一阵,上头的纹理我是极熟悉的,喏,”崔暄指着他爹手心里那颗残粒给燕子恪看,“这残粒恰好是那钱币上有残缺的部分,‘享’字上头这个‘口’里有一个尖角状的凹痕,绝错不了。” “需有个实物比对一下才好,”燕子恪看着他,“贤侄身上可带着这样的钱币?” “呵呵呵呵呵,那种东西小侄怎么可能会装在身上到处带……”崔暄笑道。 过几年一个币能卖好几百两银呢。 “无妨,我让人连夜备船带你回京去取。”燕子恪道。 “啊,小侄想起来了,小侄还真带了一枚到岛上来原是为了……” “去取吧。” “……您回头可记得还给小侄啊。”崔暄只得依言亲自回去取了。 “证实这个东西有何用处?”崔淳一被儿子破坏了兴致,只得重新给自己找用武之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