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绝望感。 燕七射中了十环? 怎么又是十环。 从进了骑射队到现在,她似乎就没有射出过靶心之外。 她是怎么做到的?正常人应该做不到吧!她难道是妖吗?她难道就从来不会有失误? 怎么可能。不信,不可能,绝不相信。 可无论信与不信,她燕七就是比她强,她就是这样从一开始就压在她的头上,让她永远翻不得身。 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根本没有战胜她的希望,那么坚持练射箭还有什么意义…… 聂珍茫然又颓丧,满场的笑声成了渐离渐远的背景音,只有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又冷漠地响在她的耳畔:放弃吧,没意义,没有希望获胜,坚持就是个笑话,放弃吧。 然而突然地,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音量不大,可却彻底地压住了前一个声音,这声音如同它的主人一样平静沉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它说:“别在意,普通的一箭而已。” 聂珍苦笑:“可你却连蒙着眼都能射中靶心。” “多练练你也能。”燕七道。 “我练得还不够多吗?”聂珍自哂,“武教头每天交待的训练内容,我一次不少地做下来了,再累也不敢偷懒马虎,甚至每天早上我在家里都给自己加练一百支箭,算上现在训练的次数,我每天要射五百箭,这难道还不够多吗?” “你若想战胜我,每天五百箭当然不够。”燕七道。 “你……你每天练多少箭?”聂珍忍不住问。 “问现在还是问以前?” “……现在。” “现在就只练武教头训练安排的四百箭。” “那你不是废话么,我比你练得还多呢!” “只多一百箭而已,这应该不是你的极限吧。”燕七看着聂珍,“你去问问谢霏,或是打听打听程白霓,看看她们每天都练多少箭。” “……”聂珍有些语塞,因为她打听过谢霏的训练内容,不管是在骑射队里还是在家中私下,并且当时就被震住了——谢霏每天要练习射两千箭! “没有一等一的毅力,却有一等一的心气儿,因此而生的不痛快岂不可笑。”燕七道。 “……你,你你——老气横秋地训谁呢!”聂珍有些羞恼,“有本事先把你那身肉减下去!我每顿只吃半碗米饭,你呢?!” “这你也比不过我啊,我吃三碗。”燕七道。 “……够了!”聂珍道。 “你们俩都够了!”裁判在旁边吼,“我说了半天话你俩聋啦?!比完赶紧下场在这儿穷白话什么哪!” 燕七和聂珍抱头鼠窜地离开了场地。 其实女学生们的比赛项目没有太多的看头,多是些娱乐性质的内容,而且千金小姐们到底比不得那一世的女孩子能跑能跳能手撕男生,所以竞技性不足,凑热闹有余,更多的看点都在男学生的身上,比如角抵,比如武技,比如跳高跳远举重投掷,再比如骑马射箭马球蹴鞠,因为项目众多,所以书院的竞技会总共要连续开上三天,第一天是一些个人小项的比拼,第二天则是拔河、马球、蹴鞠这一类集体项目的比拼,又根据年级的不同,各级学生参加的项目也有区分,比如蹴鞠,男学生一年级就开始学了,而女学生要到二年级才会接触到,再比如马球,女学生要到四年级才会学,因而这两项以及其它对年龄和身体条件有限制的项目,像燕七她们这样新入学不到半年的新生是无缘参加的。 第三天的比赛则是蹴鞠、马球这类需要通过好几轮比赛才能决出胜负的项目的总决赛,以及一项锦绣书院传统的保留项目的比赛——长距跑。 这个项目的来由很有些意思,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做马拉松的……不对,一个叫“丁跑”的锦绣书院的学生,那是锦绣书院刚建院没多久时候的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