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兼流地苦练,却比不上天才与生俱来的天赋,老天爷何其不公啊…… 武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修长有力,厚茧遍布,可就是这双证明着日积月累的毅力与勤奋的手,竟没有比过那双白白软软柔柔嫩嫩的小胖手。 那么,勤奋和努力还有必要吗?再多的努力,在天才眼里也会显得分外可笑吧?凡人就是凡人,就是这么可怜可悲,无为无用。 武珽狠狠攥了攥拳,复又松开,大步地离开了空荡荡的靶场。 燕七正和元昶趴在芝兰河上的拱桥石栏杆上看杨花缭乱扑流水,柳絮漫飞的季节,整条河都像被洒满了椰蓉,燕七看着看着就饿了:“你有什么事要问?” 元昶翻身跨坐到桥栏上,偏头盯着燕七看:“两个问题:刚才武珽留你干什么了?你的汗巾子为什么会在武长戈手里?” “武五哥叮嘱了几句明天比赛要注意的问题,”燕七不敢提比试的事,一提准让元昶拉走再比一回,“汗巾子吧,吧啦吧啦吧啦。” “你倒不傻,还知道放箭示警,”元昶好笑地伸手在燕七脑瓜顶上揉了一把,“行吧,原谅你了。” “啊?”燕七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被原谅了。不对,有什么应该被原谅的事啊?也不对……反正…… “啊什么啊,走,逛夜市去!我请你吃好吃的!”元昶莫名开心起来,拉着燕七就跑。 “我减肥呢……去东市还是西市啊?西市卖零食的多。”燕七道。 “那就西市,”元昶哈哈笑着,“让你家马车先自个儿回去,晚了我送你回家!” “你钱带的够不够多啊?”燕七问着,被元昶拉着跑进了夕阳下的杨柳风里。 日曜日是请安日,才跨进四季居燕老太太的院子,便觉满眼葱茏春风绿,燕子恪站在廊下喂黄莺儿,穿了件青梅绿的棉麻袍子,腰里松松系了根沉绿绳儿搓的长绦,襟口露出里头青玉绿色的棉纱中衣领来,绾起的发丝上插了一支雕做竹节的水头十足的翡翠簪,晨光里一派清惬。 “大伯今儿又休沐?”燕三太太后脚进了院门,脸上带着诧异,身后跟着燕八姑娘、燕十少爷、赵姨娘以及那位新抬的李姨娘,李姨娘虽未被收房,但名分先定下来了,果然生得好颜色,身比柳嫩人比花娇,一对眼睛尤其漂亮,微微一个流转,就有万千的风情,勾人魂魄,引人遐思,最是令男人毫无抵抗力的销魂蛊。 燕九少爷眼底闪过一丝讥嘲与冷意,这个李姨娘,当初可是为他和燕七的老爹准备的,如今送往边疆的那一个,只怕比起这个来也差不到哪儿去。 李姨娘仿佛感受到了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抬起一直低着的臻首,看了眼燕九少爷,见是个玉琢出来似的俊俏小少爷,不由友好并恭谨地冲着他笑了笑,眼波再一转,忽瞅见了廊下那一匹春风一泓碧水,不由一怔,只觉满庭里姹紫嫣红霎那间开了个遍,却怎么鲜艳也抵不过那一抹浸透风华的绿夺目引人。 众人齐向燕子恪行礼招呼,燕子恪颔首应着,待众人鱼贯进得屋去,便只留了燕七在廊下说话,“让一枝把甲衣给你送去。” “不行吧,书院要穿统一的甲衣,还没给我做好呢。”燕七道。 “照着书院的款做的,分毫不差,先穿这个。” “好啊,下午把对方的‘车’射下来给你看。” “好。” 伯侄俩这厢正说着话,便觉一阵香风袭来,伴着一声轻柔的招呼:“东家老爷,七小姐。”转头望去,见何先生手里拎着花篮,满篮子是带露的各色茶花,穿着件水青底子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弹墨裙,袅袅婷婷地慢慢行来,并从篮子里挑了朵艳粉的出来,那么随意自然地替燕七插在了头上,仿佛两个人之间已经熟得不必打招呼,“我来给老太太送些花儿戴,我那屋外茶花又开了一茬儿,颜色正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