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挺欢实的。你这孩子怎么偏就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啊?”燕七道。 “蚂蚱也蹦得欢,连冬都过不了。”燕九少爷淡淡道。 “你知道什么动物才总是慢吞吞的么?”燕七问。 “你知道什么动物才总是面瘫着脸么?”燕九少爷反问。 “乌龟。” “羊驼。” “……你们下堂课学什么?” “算术。” “这个也学啊?那我问你,小明一共有十八个苹果,一口气吃了十三个,还剩几个?” “小明死得真惨。” 姐弟两个边说边绕过元昶走了,被直接无视的元昶立在原地一脸凌乱:小爷在跟你们说话啊!什么叫“看着挺欢实”啊?!小爷这叫强壮好嘛!你才蚂蚱!你全家都蚂蚱!有你们这样自说自话把人当空气的嘛?!瞧不起人是吗?!你们知不知道小爷是谁啊?!你们—— 燕七向杜朗请了假,燕九少爷便带她去百药庐看大夫,元昶在后面气鼓鼓地跟着,毕竟他是肇事者,本着“大丈夫敢作敢当”的人生信条,自是要跟去承当一切后果。 “你到底有没有事?”元昶跟在慢吞吞走路的姐弟俩身后,一派的不耐烦,“我还要去和他们蹴鞠,你要是不能走快,大不了我背你去!” “啊,你要是着急就先去吧,”燕七回过头来和他道,“如果医师检查出问题来,我会通知你的。” “通知我……”元昶嘴角微抽,不就是让球砸了下脑袋吗,那里头充的是气,又不是铁,还能砸你个脑浆迸裂啊?!瞅这意思还想不依不饶了是怎么地?!“行啊,医药费我出,我现在就能出,十两银够不够?不够就二十两?”语气里满带着讥讽,把燕七当成了碰瓷大妈。 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合人民币三百元,二十两就是六千元,皮球抽一下脑袋要六千医药费,不是敲诈勒索是什么? “随身带这么多银子不怕丢啊?”燕七道。 ……重点是这个吗?!元昶继续抽嘴角,他还真没带这么多钱。 “书院里看病还要收钱呀?”燕七转回头去又问燕九少爷。 “总不能让医师靠吃药渣过活。”燕九少爷淡淡瞥了自己这位亲生的傻姐一眼。 “我选修课选了医药,会不会是这位医师教啊?” “那他会提前知道有一种傻无药可医。” “……” “……”元昶简直想要抓狂,这二位也太会转话题了啊!几次三番让他的拳头打进棉花堆里了啊!这么自然地避过锋芒会不会显得演技太刁钻啊?! 元昶已经不想再理这两人了,憋着一肚子莫名其妙的火气只管跟在后面,三个人从腾飞场出来一直往东走,穿过一小片迎客松林,出现几畦田地,细看田里种的却是各色草药,药田旁边,一片土墙茅顶的田舍搭在那里,门楣上挂着写有“百药庐”三字的匾额。 这一片房舍既是医务室又是学医药的学生们上课之所,土墙上嵌着明亮的玻璃,从外面一眼便可看到室内整齐的课桌,此时没有课,做为教室的房间空无一人,从正门进去,沿走廊直行,尽头处一扇小门,门上挂着牌子,写有“医室”二字。 医室是李医师的办公之处,没有课业要教授的时候他就在这间屋中休息或备课。元昶几步迈上前去敲门,半晌无人应。 “不在?”元昶有些烦躁,李医师这会子若是不在,他怕是还要陪着这面瘫脸的笨丫头在这里等,他可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宝贵的蹴鞠时间,加大力气又敲了几声,见仍无人应,便往旁边走了几步,旁边是医室的窗户,嵌着玻璃,透过玻璃向里望,然后元昶就“咦”了一声,大步走回来“咣咣”地使劲砸门。 第12章 药庐如今教师里也出败类。 燕七走到窗边向里瞅,见北墙整面一壁都是药橱,靠西墙的是一张罗汉床,东墙陈设着药炉、药锅、臼子等物,当屋则是一套桌椅,而就在这张桌上,趴着一位穿着藏蓝衣衫的人。 睡着了么?元昶这都快把门卸下来了,睡得再死也该被吵醒了,可这人却仍旧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燕七伸手推了推窗,连个缝也推不开,元昶在那厢又是砸门又是推,却也无从得入,显见这医室是从内部将门窗全部插了起来的,除非桌上那人起身过来开门,否则外面的人要想进屋,也就只有强行破门一途。 “别砸了,”燕九少爷对元昶道,“你脚程快,去叫人。” 元昶停下手看了燕九少爷一眼,果然转身匆匆跑了,燕九少爷在后头慢声叮嘱:“别跑出了书院门。” 书院门距百药庐拐个弯儿还有五万四千里。 都这个时候了这货还不忘嘲讽。 “李医师是不是死了。”燕九少爷站到窗外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