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命官也绑来了?! 但又见左云龙这般装扮,自是不用多问,也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 沈老太太心一横,道:“先关入地牢,等晚些再商榷如何处置,时辰不早了,早些开饭吧。” 再有一个时辰,天色就要大黑了。 沈楚风和一众随从是连夜赶路,早就饿的饥肠辘辘,终于能吃上饭了,自是欢喜。 沈楚风带回府的将士和随从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座别院中,沈楚风作为沈家家主,时隔数年,再一次在善秋堂用饭时,不免有些心生感慨。 大周虽是民风开化,但男女席也是要分开的。 不过,沈老太太却让郁娴同桌而食。 饭桌上,沈老太太、沈楚风、沈澈、郁娴,还有沈卿卿,一共只有五人。 曾几何时,沈家也算是门庭热闹,而如今此景不免萧凉。 沈老太太问道:“沈清呢?这次可与你一道回来了?诗诗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他这个当哥哥的,也该让诗诗知道,他还活着。” 当初沈家长房覆灭,沈清被萧瑾年所救,才保住了一条命,因着那时景帝打算治罪,这才没让沈清回京。 长房只剩下这个一个男嗣,沈楚风自然百般护着。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楚风面露悲切之色,但很快就掩饰了下去:“沈清也回来了,等晚些再让他过来给母亲请安,侯府外面人多眼杂……” 沈楚风欲言又止。 沈老太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沈家已经够隐忍了,今日既然都抓来了左云龙,她老人家就没有打算继续忍下去,冷哼道:“你这个逆子!还不快给我跪下!” 沈老太太突然大怒,厅堂内顿时鸦雀无声,一惯聒噪的沈卿卿也不敢说话了,而且她也没话与她爹爹说。 沈楚风吃惊,但没有反驳。 起身,撩袍,跪在了沈老太太跟前:“儿子知罪。” 沈老太太追问:“你知什么罪?” 沈楚风噎住,他千里迢迢赶回来,他哪里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 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沈老太太哼笑,老人家这个岁数仍旧犀利的很,一字一句道:“你无话可说是不是?那好!我今日就告诉你,你究竟错在了哪里!” “我且问你,沈家家训是什么?” 沈楚风跪的笔直,身段如墨竹挺拔,器宇轩昂:“忠君报国!” 沈老太太又问:“忠哪个君?报谁的国?” 沈楚风愕然抬头,有些话纵使不言明,他也明白沈老太太的意思:“母亲?” 沈老太太:“这国是天下百姓的国,我沈家只忠于百姓,忠于大周!而不是忠于某一个人!沈楚风,你别忘了你的父亲,你的兄长,还有你的三弟,你的侄儿们都是怎么死的?!难道我沈家男儿的血就那么廉价么?难道生下来就注定了该死么?沈家在外流血,保着的是大周江山,和大周子民,而不是那些昏庸之辈!你听见了么?!” 老太太一番话,铿锵有力。 一旁的郁娴端起一杯梨花酿,一饮而尽,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守在西南半辈子的男人。 可父亲得到过什么? 到头来,没有儿子传承子嗣不说,还患了一身的病。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