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有一个女儿,掌上明珠一般,可是女儿却不喜老父爱财爱色,与赵一鸣关系极差,连带着看季沁都非常不顺眼。 季沁满脸懵懵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那是蛟血玉?我不知道啊,我娘过年时候随手扔给我的礼物,我嫌她小气来着,送我一个这么丑的玉佩。刚刚恰好记起姬……那位殿下他欣赏谭然,正好送了。” 赵一鸣一口老血噎在喉咙里欲吐不吐,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季沁倒是没有一点把一座小城池送出去的肉疼,依旧笑嘻嘻的,她打趣赵一鸣:“甭跟我说你喜欢谭然的画?” 谭然人称圣手,据说他画的美人可以从画中一跃而出,稽首作礼,踏云而去,所以谭然的所画的花鸟虫鱼从不点睛,他笔下的怪石修竹更因风骨独特颇受推崇,但是在拉低王朝审美平均线的土豪圈,他理所当然不受待见。 赵一鸣闻言,立刻压低声音抱怨:“我那闺女喜欢得紧,我哪敢说个丑字。” “我家幽水也对他痴迷得不得了,我一说丑,她就委屈地对着我憋金豆豆,怂得我赶紧改口美美美,买买买。”季沁心有戚戚地点头。 “徐幽水还在你那?”赵一鸣压低声音,生怕别人听到。“年初有人说在极北之地见过她。” “幽水没去过极北,她整年都在帝都,你居然不知道?”季沁诧异地看他一眼。 赵一鸣摇头:“她一向深居浅出,帝都没几个人知道她行踪,即便知道也不敢扰她,谁嫌自己命长。” “瞎扯个什么,幽水待人极好,温柔得能掐出来水了,她名声就是让你这种人给造的,我一提让她找个伴儿,她就抹眼泪说早就嫁不出去了。”季沁气得瞪了他一眼。 赵一鸣手指抖啊抖地指着季沁,最终还是翻了个大白眼,岔开话题:“对了,你这次去东海,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几片鲛人鳞。” “你要那东西干嘛?” “闺女年底出嫁,压箱底的。” “你闺女看见你做皮草生意都三个月没搭理你,你给她鲛人鳞压箱底,不怕她跟你拼命?”季沁抬眼问道。 “拼命就拼命,那小没良心的,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要真依了她就让她带着几幅字画和笔墨纸砚出嫁,那我真该抹脖子上吊了。” 鲛人鳞虽然找起来困难,但是以赵一鸣的财力,费上一些力气还是可以弄到的。季沁知道这是赵一鸣在故意欠她一个人情,这样到时候她真的被张瑞逼得不堪忍耐,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帮她。 季沁拱手谢过,将事情应了下来。 这时候,小女皇端着酒樽,起身总结陈词,给予在座众人厚望,无非是一片陈腔滥调,但是她年纪小,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特别舒服,众人竟然比往年听得要认真些。 姬青桐语罢,众人谢恩,姬珩便以陛下年幼为由,带着她离开了五福殿。 季沁感觉到姬珩路过她身边,衣袖带风,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 姬十六作为王室暗卫有些年头了,他人族血脉不纯,有一半的鹰妖血统,自出生就被丢弃,是姬珩看到之后,让人把他捡回来,后来他慢慢长大,模样半人半鹰,吓到不少人,自己也因此自闭,常常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姬珩亲自又去了极北一趟,俘获数只鹰妖,让他们教授姬十六控制身体的办法。在他眼里,姬珩对他恩同再造。 姬十六凭借鹰妖天赋,在暗卫训练中很快成为佼佼者,如愿成为姬珩的暗卫之一,跟随在他身边已经十年之久,只除了……那两年。所以,季沁刚一出现,姬珩情绪陡然生变,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谁。 他挂在房檐上,确定小陛下睡着了,姬十六立刻朝宫外赶去,发现姬珩不在房间,鹰瞳向四周一扫,便朝兰圃的方向飞驰而去。 姬珩只穿了一身单薄的中衣,神色清冷的跻坐在竹亭里,不知想着什么心事,连衣袖被露水浸透都没有发觉。宫装婢子捧着外袍罩衫,站在远处候着,不敢近身伺候,周围没有掌灯,星河黯淡四垂,淡而飘渺的月光,像是一层白雾一样浮动着。 “殿下。”姬十六出声提醒。 姬珩睁开眼睛,神色淡而远:“青桐睡下了?” “睡前闹着吃了两碗桂花甜羹,大太监怕她坏牙本不敢给她,她威胁吃了才肯睡下,还不许大太监告诉您。” “下次拦下。” “是。” 周遭又沉默下来,气氛像是浮在兰花上的月光般浓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