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咳,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病,顿时不敢亲近石姣姣了,垂头拉开了布巾,要退后。 石姣姣却不许,圈住了他的肩,对着他淡色的唇凑上去,却落在了他的侧脸上。 “会传染,”赵平慈拉着布巾堵住了嘴,满含难过的看着石姣姣。 “我可能……咳咳咳……得了痨病,”赵平慈说着眼中顿时续上了委屈的水雾,“你离得远些。” 石姣姣愣了下,顿时一阵无语。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痨病了,再说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 石姣姣没躲开,圈着赵平慈,“胡说,痨病哪那么容易就得了,再说,你不是说,我便是死,也必须死在你的手上吗?” 赵平慈后退,靠着凹凸不平的石壁,石姣姣凑近,按着他的肩膀,“你甘心吗?你若是死,我没死,我往后若是和别人在一起,你能安息吗?” 赵平慈本来委屈的要死,又害怕自己真的是痨病,石姣姣这么一说,他一想,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 眼睛现在又红又肿,加上消瘦的厉害,那形象真的有点惨不忍睹,石姣姣也是稀奇自己,他这幅模样,自己看着竟然也想下口,这难道就是被世人说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赵西施还用布巾堵着嘴,石姣姣觉得他还需要一点刺激。 “我若是再喜欢上谁,肯定不会是个太监了,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生一两个孩……” 石姣姣嘴角笑意加深,果然说到这里,赵平慈就忍不住了,勾着她的脖子,甩掉了布巾,颤巍巍堵住了她的嘴。 “不行……”赵平慈动作用力,“不许。”不许你和别人好,更不许你给别人生孩子。 外面追兵早就冲出山洞,四散开来,却无论如何,再寻不到两人的踪迹。 水边的脚印这会儿的功夫,已然被水冲刷殆尽,外面人四处寻找,隔着一层水幕的山洞里面,两个人却正紧密的拥吻。 “再说了,”石姣姣间隙的时候,低低道,“若是你真的痨病死了,我亦绝不独活。” 赵平慈将石姣姣紧紧抱住,真心的觉得,哪怕死在这里,得到石姣姣这样的话,他亦死而无憾了。 他从前总是会怨,他若是没有遇见她,便还是正常人,会拥有正常的一生,娶妻生子,平平淡淡。 可是遇见她,因她落难,因她获罪,因她失去一切,这一切他并不能说全都是心甘情愿,此刻却再也没了怨。 若未曾爱上这样一个人,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惊心动魄,他不会知道自己也能如此的炙热,如此疯狂。 若是他必将失去一切,才能换来同她的交集,他……不悔。 赵平慈怀抱着石姣姣,闭着眼,只觉得整颗心被添的满满当当,拥抱着她,便像是拥抱着全世界。 两人相依许久,一直到外面寻人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了,身上湿漉漉的实在是不舒服,赵平慈这才松开了石姣姣,为她找了提前准备好的干衣。 自己也拿了干衣服,慢慢的换上。 两个人换好了衣服,赵平慈靠在石壁上,系着自己腰间的带子,石姣姣坐在他的不远处,突然间出生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平慈”的动作顿住,抬头看向石姣姣,视线幽幽,嘴角带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你说什么?” “赵平慈身有残缺,从来不会这样坦荡的换衣服。”哪怕是她们两个人什么都做了,他却始终自卑,怕她嫌弃他,平日里换衣裳都躲避着她。 绝不会这样身也不背,便大刺刺的淡然换衣裳。 “可这洞中地方太小……” “别装了,眼神的都不一样,”石姣姣靠着山壁上,抱着手臂啧啧啧,心里欢喜的很,踹着赵平慈的小腿。 石姣姣说,“我以为,你再再梦中见我,会欣喜若狂的扑上来。” 赵平慈慢条斯理的系好了衣服,这才抬头直勾勾的看向石姣姣,半晌说道,“我以为你只记得赵平慈,不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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