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仗,我大秦王朝运粮车跑的路途可不算远。就像做生意一样,一间铺子新开,哪怕一样货品特别好卖,但也需要小批量先慢慢卖起来,看看发货运货和后面作坊造货跟不跟得上,顺不顺。我们行内话叫做转不转得起来。这转得起来,转得顺,才慢慢加量。往往还要做几笔大生意,才能看看现在的作坊、伙计、掌柜,这一套是否跟得上接下来更大生意的配备。若是大秦的军队只大规模到边境,兵马司就跟不上调度,那将来我大秦军队到更远的楚燕齐,深入那么远,后面运送又如何能跟得上?郑袖又不笨,打乌氏也就是练练,转得顺了,接下来若是伐楚燕齐,便也顺了。” 几名团坐在一起的将领先是一怔,接下来便齐齐抬起头来,看着一边正指挥着一些马车的年轻将领。其中一名将领抄起一个在怀中温着的酒囊便丢了过去,首先出声笑骂道:“谢长胜,你居然将这行军打仗比作生意,不过这形容的倒也贴切,很有道理,我看皇后倒真是如此,你说的不错,她哪里笨,若论智谋,我们加起来都不如她一根指头。” 那年轻将领面容稚嫩却总是有些不屑一顾,有些嘲讽的表情……这谢长胜,便是那长陵知名的,关中谢家的谢长胜。 谢长胜挑了挑眉,旋开酒囊灌了一口,道:“这酒太差,开春我弄些好酒来。” 这东胡边关若是不逢战事,数百里难有人烟,平时鱼肉易得,酒却是极为难得,在军中这烈酒便是高阶将领对下属的最大奖赏,此时听到谢长胜反而嫌弃这酒不好,这些将领愣了愣,倒是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便在这时,湖面上的白毛风里陡然有些响动,似有不一样的风声响了一下,这数名将领顿时呼吸一顿,但也在接下来的一刹那,有数声短促的哨声,这数名将领神情略松,却是不解。 朝着那声音发出处望去,这数名将领体内真元都是流动开来,目力也自然大大提升。 只见白茫茫的风里缓缓透出三条身影,当头两条身影弓着腰,被身上披着的厚厚白皮毛毯子压得身体有些佝偻,而后方却是一条看上去显得有些纤瘦的身影,穿着的似乎只是寻常的皮袄衣衫。 “不用担心,也是我们关中人。” 谢长胜的修为比起这几名将领自然大有不如,然而他只是隐约看清那条纤瘦身影的大致模样,他便冷笑了一下,说道。 “关中人?” 这数名将领渐渐看清那条纤瘦身影也是和谢长胜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更是有些想不明白,然而等到这名年轻人走得近了,几人心中却都是一凛,只觉得这名年轻人所修剑意似乎有些不凡。 “原本丁宁是白羊洞最后一名弟子,但是他却硬生生的挤了进去,变成了薛忘虚最后一名学生。”谢长胜理了理自己的领子,将酒囊丢还了回去,同时说道。 “沈奕?”这数名将领顿时反应了过来。 “谢长胜,你果然在这里。” “这样的天气在这种地方找人,你以为你是七境的修行者么?也不怕直接冻成冰渣。” 两名年轻人相见,一人是惊喜交加,一人却是冷笑连连。 见着谢长胜居然是如此态度,沈奕顿时也是滞了一滞。 “你来做什么?”谢长胜转过头去,也不看他,只看向出鱼处。 那几个拖网的冰窟之中白气缭绕,已经隐约有大鱼扑水声。 沈奕僵立片刻,声音微颤道:“丁宁师兄他……” “如果你来只是特意要告诉我你的师兄在祖山战死这件事情,那我只能说你实在太过愚蠢。”谢长胜真正的沉下了脸,寒声直接粗暴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我都能到东胡边军这里,难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沈奕抬起头来,眼睛似乎被风吹得有点红,但却是固执的看着谢长胜说道,“我来不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是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 谢长胜皱了皱眉头,但也不说话,只是对着那几名将领点了点头,便朝着下风口走去。 一直走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寒风如刀在耳畔呼啸而过,他才转身站住,看着沈奕道:“说吧。” “你可不可能,不要记恨皇后?”沈奕看着他,认真地说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