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郑袖?” 张仪不敢相信,但是他知道苏秦所说的皇后绝对不可能是大燕王朝的皇后,只可能是那名冷酷的长陵女主人。 苏秦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张仪头顶上方的夜空。 放佛那夜色里的月色和星光对于他而言都有些刺目,他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我可以告诉你,骊陵君能够在楚称帝,以及我能够从楚离开到成为仙符宗的弟子,都和她有关。你能够来这里,想必是因为长陵旧门阀的安排。” 顿了顿之后,苏秦冷讽的看着张仪接着缓缓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想你明白,她远比你想象的要强大很多……在长陵的修行者都说她掌控着长陵的秩序,但实际上,越是出了长陵越远,才越会真正明白她到底有多可怕。你不要以为来了这里,便可以完全脱离她的掌控,就算来到了一块福地,你也不要以为那些长陵旧门阀就只是平白无故的帮你,不求任何的回报。” 张仪呆呆的看着苏秦,他开始不自觉的出汗,汗水湿透了衣衫。 他的双手也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不敢去想……如果连骊陵君回楚称帝都是有皇后郑袖的安排在内,如果她的意思能够影响到大燕王朝的仙符宗,那这楚燕梁大王朝的将来会怎么样? “所以连那个人都死在她的手上。” 苏秦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张仪,微嘲道:“所以我现在始终认为整个长陵最可怕的人是郑袖,而不是那个自称寡人的皇帝。”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仪定了定神,看着苏秦,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苏秦脸上嘲弄的意味迅速的扩大。 他大声的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显得有些凄厉。 笑得他的面容都和他手上的伤疤一样狰狞起来。 “因为仇恨,因为不甘和执念啊,我的大师兄……在白羊洞的时候,我便一直觉得像你这样愚钝的人怎么配超过我,凭什么得到更多师叔和师弟们的喜爱。若不是因为丁宁,我想你这一生怎么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现在丁宁不在这里,这是仙符宗,终于没人打扰我们了。” 听着凄厉笑声里传入耳中的这些话语,看着转身走向黑暗里的苏秦,张仪又呆了呆,下意识的叫出了声,“可是我不想和你争什么啊。” “我想。” 苏秦没有转身,只是他的声音,却是再度传来,传入张仪的耳廓。 …… 容姓宫女没有休憩。 她一直站在廊檐下,一直看着压在长陵城上的沉重夜色,直到夜色渐渐退去,东方的天空露出鱼肚白。 她一直等着茶园最新的消息,最终等到没有消息。 茶园里那人,离开了长陵。 她的身体不再颤抖。 张露阳没有死。 但是不知为何,不死却是反而比死更让她难过。 她知道自己终于彻底的失去了他。 他不再爱她。 不再原谅她。 他不再接受他自己为她找的借口。 钱道人也死了。 这个城里,她终于没有剩下亲人和朋友了。 …… 黎明往往是最困乏的时刻。 就连净琉璃都陷入了沉睡。 盘坐在榻上的丁宁睁开了眼睛。 他的房门只是虚掩,所以很轻易的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但是内心却瞬间热切了起来。 哪怕不是脚步声,只是那种熟悉的味道,都让他明白这是长孙浅雪。 在这座冷酷的雄城里,任何一眼的相遇,都足够值得珍惜。 “你或许用得到它,我暂且借给你。” 依旧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道微冷的风伴随着一道黑影落在他的身前。 然后长孙浅雪直接转身走出他的房门。 丁宁看着蜷缩在自己身前的黑影。 那是他熟悉的玄霜虫。 只是和他熟悉的玄霜虫不同的是,它的身体在黑暗里闪烁着很多像钻石一样的晶芒,它的头上有两个以前没有的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