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源闻言,捻须而微笑。 李从璟又道:“古往今来,但凡国家兴盛之时,君王莫不信任臣子、将帅,所以太宗开疆万万里,所以天下四夷八方来朝;但凡君王猜忌臣子之时,莫不社稷危亡,宵小四起,而国家衰败,所以神州崩塌,民不聊生!” 说到这,李从璟再拜,“从璟不才,愿随陛下左右,奋力使我国家兴旺,再创盛世!”顿了顿,“而天下将帅,莫离者,又最是该得信任之人,故而江淮之役,还望陛下不换帅,不遣从璟扰局,而令莫离统摄诸事,使其败淮南,而备以大用!” …… 扬州。 莫离将卢绛、蒯鳌二人羁押于帐前,高举灯火,言明事情原委,引得将士皆愤而欲啖其肉,随后下令:“斩!” 莫离军令方出,忽而围观将士身后,传出一个响亮声音,继而李从珂带人挤开人群,到了莫离面前,“大帅刀下留人!” 莫离看向李从珂,“将军何意?” “此二人不能杀!”李从珂站在莫离面前,神情庄重,语气肃然。 “缘何不能杀?”莫离问。 “此二人,关系重大,冒然身死,恐有后患!”李从珂的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将军是欲为之说情?”莫离声音发冷。 “非是为其说情,而是秉公办事!”李从珂寸步不让。 “若我一定要杀呢?”莫离眼帘拉下来。 李从珂目光闪烁,忽而凑近了些,声音神秘,“请大帅借一步说话。” 须臾,两人来到帐中,除却各自亲卫,帐中再无他人。 李从珂将那先前意图“行刺”他的淮南使者丢到帐中——此人言尽之后已经服毒自杀,指着那人问莫离:“大帅可知此乃何人?” 莫离看了那人一眼,又面向李从珂,“不如将军告诉我?” “此人先前借故到末将帐中,意欲行刺末将。”李从珂道。 “将军身为大将,近卫如林,自然不会被此人得手。”莫离道。 “大帅所言不差,但此人被末将擒下后,却说了一番话。”李从珂道。 “想必不是好话。”莫离道。 “刺客嘴里的话,向来不会有好话。”李从珂道。 “但正是此人嘴里的话,让将军急忙赶来。”莫离道。 “然也。大帅难道不想知道他说了甚么?”李从珂问。 “不如将军说给我听?”莫离道。 “此人言说,末将挡了江淮王的道。”李从珂沉声道。 “真是不巧,卢绛、蒯鳌二人,先前正游说我割据自立,称江淮王。”莫离冷笑。 “照此说来,末将是挡了大帅称王的路。”李从珂道。 “佛常说因果,这个因果却是再明显不过。”莫离八风不动。 “不仅如此,先前末将的亲卫,还听到淮南使者相互谈论,说大帅跟卢绛、蒯鳌正在密谋大事。”李从珂道。 “这个大事,自然就是称王江淮。”莫离道。 “但末将却是不信。”李从珂道。 “将军若是信了,就不会只身与我在此废话。”莫离道。 “但末将却不知道,他们这般做,是为了甚么?”李从珂问道。 “无非是让将军猜忌于我,引得你我将帅不合。”莫离淡淡道。 “若是如此,此辈贼子居心叵测。”李从珂咬牙道。 “居心并不难测,不过是想取得江淮之战的有利态势而已。”莫离道。 “想必大帅的想法跟末将一样:必不能让此辈得逞!”李从珂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