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个个眼神坚毅,神色肃然,身上也有一股精悍之气,显然久经训练。 人皆铁甲,兜鍪罩面,持矛负弓而带刀,既显得杀意凛然,又充满精锐之气。 甲士列阵,跪坐歇息,当头者有三人,正聚在一处商议着甚么,看他们的甲胄,与身旁士卒无异,乃是大唐最新制式的冷锻甲,但兜鍪上的羽翎,还是暴露了他们不同于普通士卒的身份。 这三人,中间的那位书卷气最浓,生得英俊潇洒,正是江文蔚;左边那位,眉宇坚韧,身有豪烈之气,正是在嵩山求学时“食无监酪者无岁”的张易;右边那位卖相最为普通,却是眼光独到,建议李从璟大力兴建水师的朱元。 李从璟没有将长兴二年的春帷三甲分开,而是把他们一股脑扔到了江淮,各授指挥使兼录事参军之职,使其既有统兵之权,又能参赞军机,先行历练,观其才能,再议后事。 “东关之敌并无防备,速向西方将军请令,攻打东关!”江文蔚说道,眼中似有流光溢彩。 西方将军者,西方邺也,是这五千兵马的统兵主将。 张易看了一员关山关城,“太阳就要落山,必须速速进击,在天黑前拿下关隘,否则等到天黑就不好动手了。” 夜袭之策不能常用,因为视线不好,时人有大多有夜盲之症,风险太大。 须臾,军令传回,令攻东关。 朱元第一个拔刀跃起,“杀贼报国,就在此时!诸公随我进击!” …… 滁州,全椒县。 王会等人,正因不费吹灰之力夺得全椒县而沾沾自喜,视那滁州城为囊中之物,城中财物大可予取予求,然而不等军议散去,便有信使传来急报。 “甚么?北贼进军东关,这怎么可能?!”王会第一反应是无法相信。 王彦俦惊讶道:“北贼兵马,主力在扬州与寿春,其余各部,多集结在滁州、瓜洲、六合等地,那庐州城的守卒,顶多三千而已,自保尚且捉襟见肘,我等不去打他,他如何能有兵力来攻我?” “千真万确,北贼兵马甚众,号称有万余骁勇!”信使急切道。 “难不成滁州的兵马迂回侧击,去打东关了?”有人疑惑道。 “胡言乱语!北贼不要滁州了么?此时调遣各处兵马加固滁州城防,尚且来不及,焉敢分兵?” “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东关关前,大军阵后。 西方邺坐在马背,凝望大唐儿郎们潮水般涌向关隘,半晌,他对身旁的人道:“赵统领确信我等行军至此,不曾被淮南斥候察觉?” 在他身旁的赵统领,正是军情处赵象爻,闻言赵象爻笑道:“将军倍道兼行,是为出其不意,淮南兵如何知晓?” 话至此处,赵象爻摸了摸嘴角的胡子,公鸭般的嗓音却有一股独特韵味,“再者,有我军情处精锐与大军斥候游弋四方,捕杀淮南探子,这庐州全境就是铜墙铁壁,淮南探马一个也不可能渗透进来。当年太子为镇军时,之所以有百战常胜之战绩,依仗的可就是这点……” 说起往事,赵象爻来了劲,开始不停吹嘘,那公鸭般的嗓音,比钝刀割草还要折磨人的耳膜,“江淮大战近一年,本统领与第五统领、吴统领集结军情处大量精锐在此,为的是甚么?不就是专门对付淮南探子?早先淮南数度遣军北上,可一次也没能建功,靠得可不仅是莫离那厮神机妙算,还有我军情处大展神威!如今朝廷派遣将军等来此,是为奇兵,军情处怎能让淮南探子事先察觉?” 赵象爻的话到了西方邺这里,自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凝望东关,心头暗道:“此番朝廷发军三万支援江淮,我等一路倍道兼行,进军神速,此番若能出其不意攻下东关,杀入和州境内,则大事可为!江淮东部七州,和州固然能威胁庐州、滁州、扬州三地,有进击之便利,却也处在三者包围之中,如今和州军北上,我等一旦断了他们退路,和州军必败!” 去岁,朝廷新募骁勇三万,严加训练,并以三千老卒和演武院学生充入其中,作为骨干担任军职,如今大军练成,李从璟遂令其尽数赶赴江淮战场,助莫离彻底荡平江淮! …… 东关前。 “快!快!云梯架上去!”平日里最是不声不响的朱元,此时最为奋勇敢战,他冲在全军阵前,挥舞着横刀指挥本部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