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得半道挡他一阵,杀杀他的威风,否则一旦让他携锐气而来,怕是浮桥不好守。再者,纵然淮南水师过不了浮桥,他们也能登岸从陆路进军寿春。若是让刘信在四镇八州援军前一步赶来,就会与寿春城中的将士相互呼应,兵力大涨,局势对我大为不利。” 李从璟如是对孟平说道。 “何处能阻敌贼?”孟平问。 李从璟带孟平来到悬挂的舆图前,手指从寿春沿着淮水向东,指向淮水一个小拐弯处,“此地距离寿州百里,名为涂山,数条河流在山下交汇,扼守淮水紧要之处,若你能抢先占得涂山,就能挟制淮南水师,令其不敢贸然向前。届时刘信若要进攻百战军,必得登岸,以百战军之善战,据有有利地形,胜之不难。” 孟平点点头,笑起来,满是胡渣的脸很是灿烂,“殿下放心,末将这就前去。” 李从璟叮嘱道:“此番前去,万不可大意,能胜刘信固然是好,倘若局势不利,不必硬求胜之,只要能拖住他一些时日即可。” 孟平颔首,领命而去。 百战军出发后,李从璟来到寿春城前,督战了半日。当日收兵后,到得次日,李从璟下令全军休整,没有再行攻城。如今寿春城外的大军已然不多,不足以再支撑起攻城之势,若是寿春城中大军杀出,侍卫亲军很可能被反戈一击。 不攻城,却仍要门前列阵,予以威慑和限制,当然,李从璟也使了一出疑兵计,让各处营垒中人影幢幢,免得给高审思瞧破了虚实,引得他有甚么不好的举动。 寿春城上,吴军将士见唐军不再攻城,都是大喜,有人道:“唐军攻城不利,已经不敢再行攻城,军帅,寿春安矣!” 高审思抚着下颚陷入沉思,半晌方道:“连日以来,唐军攻势甚急,若说攻城不利,虽是事实,但以唐军士气来看,要李从璟暂歇攻城,却也不太应该。观其营中,兵力似乎很是充足,本不该有此举动才是。” 一日无话,高审思也没轻举妄动,到得夜里,高审思愈发觉得奇怪,于是又召集了幕僚,来商议城外的情况。 有幕僚道:“我寿州城被围,时日已然很久,料想各方援军将至,那李从璟攻不下我寿州城,必然要分兵去阻拦我之援军,如是看来,城外唐军必已不多,那李从璟,怕是因为兵力不足,不敢再大力攻城。”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附和。 那幕僚得了众人唱和,更显信心,接着道:“唐军此来,本是长途奔袭,临了寿春,又未多作休整,连日攻城,士卒必然疲惫,如今李从璟既然兵力不足,军帅若是夜袭其营,必收奇效!” 众幕僚又纷纷道有理。 高审思却没这样乐观,他沉吟道:“观李从璟过往战绩,其人颇多诡计,性喜使诈,又闻其帐下,谋士如云,皆当世良才……若是李从璟见力攻寿春不下,便假意停止攻城,诱使我军出城与之相战,好趁机设下埋伏,那会如何?” “这……” 众幕僚一时都不知该说甚么,细想之下,这的确是有可能的。 但先前说话的幕僚却不以为意,他道:“若是李从璟果然设伏,为麻痹我等,诱使我军出击,必然会示我以营地空虚,岂会如现在这般,让我等看到营中烟尘四起?李从璟一方面暂歇攻城,一方面营中又似兵马充足,这岂不自相矛盾?依某之见,唐军营中兵马充足,必是假冒,为的就是示我以兵足,令我等不敢出城相击!” “这……”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 高审思迟疑起来,不过他生性谨慎,不会冒然行动,如若不然,在正阳被百战军败了一阵后,也不会立即收兵入城,踞城而守。 高审思道:“诸位可知,唐军此来,兵马几何?” 众人回答不一,有说观其阵势,不过五六万兵力,有说其连营绵长,怕是有十来万的。 “不知唐军兵力几何,如何敢说唐军而今兵少?”高审思拿定主意,“至于唐军营中烟尘四起,似乎兵足又似是作假,更是不好断定。兵法之道,虚虚实实,岂能轻言断定?那李从璟此番骤然出兵淮地,已然出人预料,便是徐相都被他骗过,与此人交手,焉能不谨慎!” “传我军令,四门紧闭,将士不得妄出,据守城池即可!” 高审思与幕僚在府中,紧锣密锣商议这些事情的时候,城外唐军营地中,李从璟正与莫离在灯下对弈。 李从璟却是不曾料到高审思与其幕僚的这番谈话,他也不会想到,天下人竟然都以为他奸诈狡猾,诡计多端。 若是李从璟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