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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节


何时,大抵进了剑门关就是这样。”

    李嗣源点点头,一时再不言语。

    李从璟寻思着道:“父亲意欲三五年尽裁藩镇之兵,再练十万新军,如是,则新政下一阶段之大政纲领、具体举措、推行进度,都值得细细研究一番。”

    “这是自然。”李嗣源道,“你有何看法?”

    李从璟低头沉吟片刻,抬头时却说了一句好似并不搭调的话,“儿有个打算。”

    “你且说来。”

    “儿要在洛阳建学院!”

    第734章 一朝掌得天下权,我为万世开太平(二)

    关于建学院的事,李从璟有这个打算已经很久,只不过学院不比演武院,个体太过庞大,内容也太过复杂,工程堪称浩瀚,成立起来要难得多。再一个,学院的成立需要相应的社会条件,不是从军中拉出一批将领、士卒就能成立班底的,而李从璟又不想糟蹋了学院这个存在,故而一直都没真正着手。

    所谓学院,即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大学,集教学与科研于一体,凡世界存在之物,皆是大学研究、教学的对象。放在当下来说,学院当然无法与后世大学相提并论,但儒学、百工,都应该是教学内容。学院的学生,政事上必要成为新政得力干将,在百工上必须要能促进工、农、商、医甚至是士、军的发展。

    李从璟在此时提出兴建学院,从时间上来说仍是早了些。但新政、削藩推行太快,他怕朝廷、地方官吏不能满足需求,而他即将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只要有李嗣源支持,也勉强算得上有能力来做这件事。

    “学院与太学有何不同?”在听李从璟初步阐述过学院的观点后,李嗣源问,“兴建学院,要招收甚么样的学生,教授甚么样的学识,学成后又去做甚么?”

    后三个问题,堪称办学经典三问。

    李从璟道:“太学多教授儒学,学院无意取代太学的地位,故而着重教授其它‘杂学’。当今朝廷,取士多以儒学,虽也有时务、明经、算学、律法诸科,但力度仍是不够,选拔出来的士子,也不够用。以朝廷六部为例,吏、户、礼、兵、刑、工各司其事,但士子高中之后,无论进入哪一部,能堪重用的都不多,多半对六部事务之详略不甚了解,更谈不上精通一门,需得重头来学过,再经数年十数年历练,方能独当一面。”

    “朝廷六部如此,地方六曹亦如此。以户部为例,户部官员不知如何合理增加国家赋税,不知如何针砭时弊改善财政,更不知漕运、屯田、盐铁、钱币等事之深浅,绝非危言耸听。时有良臣名臣,若能历经数部任职,花费数十年时间,而后方有可能改善国计民生。饶是如此,其所行之法,也不过因循旧制,能略加修改则已难得,就更不必说改善。是以天下但凡有弊政,朝廷往往要承害数十年,待得积弊深厚朝廷举步维艰,而后方能有应对措施,且也不一定应对得当。”

    “而所谓良臣名臣,又何其难得?品性、才学、机遇,缺一不可。而要令其任事,改善时弊,更需君主信任,更难的是,君主要长久信任。因是之故,天下但凡有蔽政,则必成积弊,不到中兴之世,难以稍去疾患。而中兴之世又何其难得?便是有,也难尽去时弊。到得这时,即使国有明主,朝有良臣,不过空有救世之心,而不得救世之法,社稷又如何能得到彻底医治?纵观史册,朝廷弊政一出,则积弊日深,待到无药可救之时,也是民不聊生之际,天下遂乱,便索性打破所有瓶瓶罐罐,掀翻江山社稷,依照‘先贤’之法,略加修改,再重新竖立秩序。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如是而已。历史不是总是相似,只不过是总在重演罢了。”

    李嗣源一脸深思,李从荣、李从厚云里雾里,李从璟饮下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他继续道:“朝廷治理天下,千头万绪,而在这无数头绪中,必须有无数官吏,精通每一个头绪,而后方能在头绪病患之际,及时发现而又及时研究对策。宰相、重臣上解君忧下安黎庶,便得对六部之事,对六部外之事,对天下之事,都了然于胸,而后方能协助君王总领全局,匡扶社稷,推行大政于天下。如此上下齐心,才不会出现荒诞害民之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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