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的契丹军士反应迅捷,虽不能变阵来迎,却也可以弓箭射之。 一泼箭雨,不下数百。 叮叮当当,打在铁甲上。 并没有什么卵用。 李从璟咧咧嘴,“痒。” “弩!”李从璟身后,一张脸也隐藏在兜鍪下的徐旌,陡然一声大喝。 此时,卢龙精骑距离契丹军阵,已近百步。 百步内,劲弩穿甲。 那契丹军士,弯弓搭箭,还想再射,未及出手,弩矢扑面。 五十步内,劲弩杀人。 外层的契丹军士,睁大了不可思议的双眼,下饺子般接连坠马。 这便是卢龙劲弩的威力! 弩矢如蝗,由前而后依次射出,训练有素的卢龙骑兵,保证了每一支弩矢都在最佳距离射出——地上仿佛有一条直线,每名骑兵奔过这条直线时,便飞射弩矢。军阵的弩矢,在空中练成一条龙,龙头在契丹军阵,龙身在己方军阵。 “槊!”徐旌再次大喝。 射出弩箭,骑兵收弩端槊,平举向前。 锋刃森寒。 一支卢龙军,撞入敌阵中。 铁骑冲阵,威势何其之大,说是山崩地裂也不为过。无需将士有任何动作,飞奔的战马,带动长槊向前,锋刃滑过契丹军士的咽喉、胸膛,刺穿甲胄又刺穿身体,将契丹军士的身躯带离马背。 那匆匆调整出防御姿态的阵线,被卢龙军一撞而破,一时之间,卢龙铁甲精骑前、侧,一片人仰马翻。 披风云卷,李从璟自阵线缺口一跃而出,杀进契丹人群中,槊如闪电,人如蛟龙!! 第708章 其势不可挡 沙场战机,往往一闪而逝,抓得住便是智将,就眼下而言,契丹大军变阵声势浩大,阵型衔接中的空档也只存在于极短时间,大阵露出的薄弱点也只在很小的一部分,要抓住这样的战机组织起一针见血的攻势,对将领眼光、战场局势判断能力、指挥能力与部曲执行能力等诸多指标要求极高,几乎难如登天,纵是良将精兵也不敢轻易为之,因为一旦稍有不慎,没有在千头万绪中抓住那一丝战机,撞到了大阵的铜墙铁壁上,便是自寻死路,只能落得个身死人亡、全军覆没的下场,连挣扎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沙场战机,不是回回皆有,良将过招,破绽更是少见,便纵是百日大战,关键时机也可能就那么一回,只在片刻之间。 而一旦抓住这等战机,便有可能收获以蚁穴溃千里大堤之效。打蛇打七寸,命根子被制,哪怕是八尺壮汉,力拔山兮气盖世,也只能任人摆布。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数回征战,足练精兵,十年沙场,难出名将! …… 这边厢,卢龙精骑撞破契丹军防线,李从璟一马当先杀入阵中,他自是披坚执锐,座下骏马也是扬蹄狂奔。一人一马如铁甲战车,车轮碾过之处,敌甲碎裂,人马俱亡,无一合之敌。 无一合之敌,非是我强敌弱。精骑冲阵,先求一往无前,若是刚入敌阵攻势便被扼制,这仗也就不必再打。 李从璟目光沉静,手中长槊一路飞掠,战马飞奔急进,但见眼前敌甲密集,前后相继,如入丛林,唯见草木,不见天日;那阵阵呼喝之声,悉数入耳,如巨浪拍岸,如山洪加身,人在其中,渺小如粟,只听山鬼哭,不闻仙人语。 敌骑迎面,刀枪纵横,好似那林中飞奔之人,被荆棘加身,面前那一张张人脸,或怒或恶,端得是骇煞人也,这万军之中,步步杀机,何人不知何人不晓,要想破阵杀敌,当先一个,必不能被荆棘缚身。 “喝!”长槊已斩数人,此时锐气已失,而身前强敌林立,李从璟立即动作,一声大喝,提臂挥槊,长槊斜挑,锋刃在闪电间滑过敌骑咽喉,带出一片血肉,他眼也不眨,长槊再扫,挡下斩来的一柄马刀,电光火石之间,也不见他手臂如何动作,不过是手腕一动,那锋刃掠过马刀,击在那敌骑头盔上,打得对方眼前一黑。 李从璟纵马与其擦身而过,紧随其后的孟松柏,刹那间补上一槊,将那骑兵刺下马来。 再后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