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性命将耶律敏拿下,将韩延徽等人救出来,还是就此认命,向耶律敏认输? 若是前者,有今夜之大功,日后必定飞黄腾达。 若是后者,有今夜之过失,轻则官职被夺,重则身陷牢狱。 耶律赤毂眼神闪烁不定。 耶律敏的私甲并不多,不过数百人而已,且多是些没经历沙场血火的贵族兵,疏于战阵,战力并不强,用作依仗可以,真拼起命来,耶律赤毂自忖以他麾下的百战之兵,不用多久就可以将他们杀散。 有念于此,耶律赤毂不禁往身后看了一眼,数百名部曲握刀携盾,手在刀上,箭在弦上,正蓄势待发,已是全然进入到临战状态。 再看向耶律敏时,耶律赤毂心头已有狠劲要蹦出来,他大声道:“敢问宰相,韩延徽何在?” 耶律敏眉头微蹙,透过耶律赤毂愈发狠戾的眼神,她已能感觉到对方有什么打算,当即喝道:“韩延徽贪赃枉法,本相拿人治罪,难道还要向你言明不成?耶律赤毂,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如今本相留守西楼,众将士都要听本相号令!” “耶律赤毂,本相令你即回军营,今夜之事,本相可以既往不咎。倘若你再敢有片刻停留,本相必治尔等之罪!”耶律敏的手也握上刀柄。 耶律赤毂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耶律敏方才的话他当然不会相信,他盯着耶律敏,心头的狠辣之气愈来愈浓,就要冲突顶点。他握刀的手,已要将刀拔出来。 耶律敏脸色紧绷。 恰在这时,异变陡生。 沉静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铁甲环佩交响,脚步声如浪如潮。 一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甲士,从街口出现,快速向这边奔来。 耶律赤毂循声望见这支军队,立即脸色大变,心叫不好。 韩延徽在军中的势力以他为首,他能私自调动的部曲已经尽数带来,此时气势汹汹袭来的甲士,自然不会是他的同伴。 “耶律敏也调集了军队!”这个念头迅速在耶律赤毂脑海闪过。 他向耶律敏看去,果然看到耶律敏正松了口气,笑意浮上脸庞。 耶律敏留守西楼,百官诸军皆受其调度,她要调集一支军队过来,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耶律赤毂右手本已抽刀三寸,抽刀的动作来不及停,赶忙松了手,只将手臂举起,“将士听令,即刻回营!” 说完这句话,耶律赤毂连忙滚落马鞍,在耶律敏马前拜下,“末将受奸人蒙蔽,险些铸成大错,万望宰相大人恕罪!” 及时赶到的军队正是奉耶律敏之令而来,此时见到此地有一支不该出现的甲士,立即不由分说将其围了,其将下马快步行至耶律敏马前,等候差遣。 耶律敏高坐马背,恢复了睥睨之色,她淡淡看了耶律赤毂一眼,道:“军队解甲,主将收监!” …… 西楼今夜注定不会平静,一队队在街道上奔驰的甲士证明了这一点,或许一夜黑暗散去,黎明再度降临的时候,百姓们推开门,会看到西楼已经变了天。 此时,在距离西楼不远的东方,有一地有千顶营帐,灯火通明。 这是耶律德光的营地。 耶律德光自黄龙府起兵,一路西来,各地部落军皆不敢与其大军交锋,沿途官吏、酋长大多望风归附,纷纷加入到他的阵营中来,可谓有江河成海之势。 起初的数万兵马,如今快要翻倍。 虽说沿途部族的精锐战士都被耶律倍征调了西征,留守的力量不多,且都是战力疲弱之辈,但也禁不住人多,无论如何,数万人聚集起来,声势总是骇人。 耶律德光也难免稍感志得意满。 直到今日,耶律德光才算真正认清了述律平的影响力。 那些归附的力量,多半是因述律平的运作。 想当年,耶律阿保机草创基业之时,从一部酋长而吞并七部之力,其间历经无数凶险与各种斗争,之后无论是建国还是平叛,亦或是征伐各地,述律平一直在其身旁鞍前马后,其母族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