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李绍斌扶起那两名信使,“玄武县何罪之有?贼军败亡不远矣!本帅正该与全军同庆才是!” 若说先前众人还只是惊奇,听了李绍斌这话,几乎都以为李绍斌脑袋坏掉了,终于,一名信使忍不住问道:“这……玄武县失守,正是我军受挫,贼军气势大涨之际,军帅何以说贼军将败了?” 李绍斌回到案桌后,好整以暇的坐好,看着这名信使不紧不慢的道:“本帅且问你,攻打玄武县的贼军有多少?” “这……万人左右。”信使虽然有心将数目说得大些,以突出敌军势大,减轻一些自己的罪责,但此时还是不敢说谎,只得如实而禀。 “好!本帅再问你,西川援军有多少?”李绍斌接着问。 “西川孟帅,发兵三万来援。”这名信使不清楚这件事的底细,所以这个问题由李绍斌的左右替他回答了。 “本帅第三问,你方才说贼军攻城器械齐备,城池损毁如何?”李绍斌道。 “城池损毁十分严重,虽然我等尽力补救,也是杯水车薪。”信使答道。 “本帅再再问你,玄武县被贼军攻占时,西川援军已到了何处?”李绍斌道。 “距离玄武县已不足一日行程!”玄武县与西川援军一直保持有联络,这事自然是知晓的。 “很好!”李绍斌又露出笑意,“如此,尔等觉得以玄武县外那久战之贼军,能挡得住西川援军吗?” 信使满脸错愕,不解其意,倒是他身旁的心腹幕僚先一步反应过来,惊喜道:“贼军不过万余,经过数日激战,必定疲惫,而城池损毁严重,防御力自然大打折扣,又且西川援军不日即到,以三倍兵力,要败这股贼军,真是易如反掌!” 说到这,这名幕僚不禁击掌而赞,“如此说来,贼军虽然攻下了玄武县,却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他们占据玄武城,实则却是画地为牢,待得西川援军一到,他们必将惨败!” 李绍兵又大笑出声,很是赞许幕僚的分析,“正是如此!故而本帅说,玄武县虽然陷落,但贼军败亡已经不远了!” “军帅慧眼,玄武县失陷,本是坏事,军帅却在转瞬间就看到了坏事中隐藏得莫大好事,这份睿智,真是让我等自愧弗如!”幕僚赞叹不已,拍起了马屁。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此之谓也!”李绍斌显得有些得意,他目光一转,接着又问这位幕僚,“玄武县之战已可见结果,先生可能再进一步,推断出梓州战局?” 这回幕僚没有多想,笑道:“这有何难!贼军总兵力不过四五万,分兵万人在玄武县,不出几日便会被西川贼军击溃,如此以来贼军不仅兵力折损甚大,士气也必然低迷,到时我东、西川合军,不仅兵力占据优势,天时地利人和,更是无一样不在我,这梓州城外的贼军,败亡也只在旦夕之间了!” 说到最后,这位幕僚很是振奋,忍不住讥诮起对方来,“都说李从璟能征善战,却不曾想有分兵玄武县这样的昏招,真是自取灭亡!他那常胜将军的名头,怕是不日就要丢在这梓州城下了!” 李绍斌爽朗的笑声再度响起,旋即他正色对众人道:“蜀地乃是我等之蜀地,任何人想要染指,都是自寻死路,李从璟之败亡,虽是他用兵不当,更在于他出兵蜀中,从一开始便已经错了!” 说到这,李绍斌站起身来,神色睥睨,“诸位,西川援军不日即到,李从璟覆灭在即,且让我等同心同德,共败贼军!” 众人闻言无不振奋,皆俯首道:“同心同德,杀败李从璟!” 待众人退下,堂中再度清净下来,李绍斌重新坐下,脸上的振奋乐观之色,竟然在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稠得化不开的忧虑。 幕僚见李绍斌这副模样,不禁好奇,问道:“军帅,战局对我等如此有利,得胜之期已经不远,军帅缘何这般神色?” 李绍斌懒得看这位幕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