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如何?” “渤海军初战不克,战事陷入焦灼,然因李四平牵制了大批契丹军,致使其对都里镇攻势减弱,都里镇幸能得撑一时。”李从璟道。 “便纵能得撑一时,围攻都里镇的契丹军仍旧数倍于都里镇中的渤海军,若不解围,都里镇城破只是早晚之事。”莫离对渤海军的战力了如指掌,他对辽东战事的判断,自然很有权威性。事实上,渤海军目下能挡住契丹军进攻,还是得益于他们经过了一年多的战场磨练。自古沙场出精兵,这是毋庸置疑的。 李从璟继续往下说道:“仅四日后,李四平使了一出妙计。” “什么妙计?” “围魏救赵。” “哦?”莫离微微一笑,“莫不是李四平以奇兵奔袭建安?是了,李四平是个有本事的,他亲领渤海军精锐前来救援都里镇,却被挡在半路,这是他怎么都不会接受的。如今契丹军多在都里镇,或在阻击他本人,其对建安的防御,势必薄弱。此举,有避重取轻的神妙。” “的确如此,李四平此举堪称精妙。” “结果如何?” “卿以为结果如何?” 莫离脸色稍变,惋惜轻叹,“如今都里镇之围未解,可想而知李四平此举却是没能得手。” “的确如此。” “李四平为何没能得手?” 李从璟也有些惋惜,看了在座诸人一眼,问道:“诸位可知李四平为何没能得手?” 众人稍稍沉默,皆陷入沉思,王朴想了想,率先开口道:“渤海军奇兵突袭,围魏救赵,而契丹能不为所动,不是事先就对此有所准备,便是建安防备甚严,让渤海军只能徒劳无功。” 李从璟微微颔首,道:“却是这二者兼而有之。李四平围魏救赵,未至建安,便被契丹游骑得知,其至建安时,望见的是一座铁桶一般的巍峨雄城,渤海军数攻而城不动,只得无奈引退。” 卫道吃惊道:“此番坐镇辽东者是谁,竟然有如此本事?” “契丹八大将之一,南院夷离堇耶律欲隐。”李从璟道。 “难怪如此!”杜千书恍然,对众人说道:“耶律欲隐在契丹八大将中独树一帜,攻守兼备,作战风格刚柔并济,最是难缠。若是此人现今坐镇辽东,渤海军不能应对,倒也说得过去了。” “耶律欲隐?”李从璟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此人怎么听着如此熟悉?” “军帅克平州后北上攻打营州时,曾使契丹营州守将身死军灭,彼时的营州契丹守将,耶律术赤,正是这个耶律欲隐之子。”杜千书回答道。 “原来如此。” “李四平攻建安失利后,又采取了什么行动?”莫离继续问道。 回到这个话题上,李从璟道:“围魏救赵之策失利后,李四平又数使奇计,或声东击西,或瞒天过海,然因皆被契丹军看清意图,而一一落空。时至今日,大明安、李四平先后给本帅递来消息,请求本帅相救,渤海军仍旧没能解了都里镇之围。” “依照眼下形势,都里镇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若是都里镇失陷,则渤海在辽东再无要地可守,唯一的泊汋城,也已临近渤海本土,在战略上无法影响辽东太多地方,如此,渤海在辽东多时鏖战,到最后只能是功亏一篑了。” 听到大明安、李四平向李从璟求援,卫道问道:“如今辽东形势危急,渤海又来求救,军帅如何打算?” “辽东局势虽然危急,但还未到我等出兵的时候。”李从璟摇摇头,笃定道。 “这却是为何?”杜千书不解。 李从璟道:“我卢龙大军,不动则已,动必雷霆,是以必须在最合适的时机,战场形势对我最有利时出手,而现在,辽东虽急,但辽东急,与我等等待的战机,却是关系不大。我等既有谋划,便不能因其他原因,而自乱阵脚。” “何时才是我大军出征的最佳时机?” 李从璟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耶律阿保机不动,则我等不动。问我等出兵之日在哪日,那就是耶律阿保机亲征渤海之时!” 这件事商定的时候,时节还是夏日,在李从璟的记忆中,距离耶律阿保机亲征渤海国,尚有一段时间,这最后的几个月,就是李从璟为此最后一战的最后准备时间。 破契丹十数年所累积之国势,让契丹不复有马踏中原,贻害中原苍生之机,这是李从璟的大志,但这个大志并非就是单纯抵御外辱,不让契丹入侵中原那么简单。 中原经过连年烽火,民生凋敝,国力大损,早已不复盛唐之象。对于神州这片土地而言,这是深重的灾难,在原本的历史上,耶律德光入侵中原,先灭后唐,再灭后晋,之后更是逗留中原大半载,危害之大,不仅使得中原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