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脚步一顿,他本人更是一手探出,将老鸨的手于半空截住。 丁黑这一下力道不大,但他身怀百炼成钢的武艺,随意一动都非常人能够消瘦,老鸨一张胭脂脸瞬间疼得通红。 李从璟示意丁黑不必如此,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鸨,终于开口道:“还请行个方便。” 老鸨没有伸手接钱,捂着手警言相告,“小人知公子非常人,公子要行小人拦也拦不住,然则小人还是要告诉公子,前日马帮小刀爷就是进了这座院子之后,便再没来过青楼!”她搬出马小刀,就是要李从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李从璟笑了笑,弯身进入后院。 老鸨心中暗叹,老脸苦成黄莲,勉强跟上。她想起那日马小刀进入后院后,没片刻便头破血流的模样,心头不免为李从璟感到可怜,想到:这位年轻公子生得如此俊俏,衣着穿戴又是如此整齐,待会儿若是变成头破血流的模样,不知该多可怜。 李从璟行至半路,后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位在老鸨眼中无异于小无常的红衣小娘,从门内露出那张俏生生的小脸。 老鸨已不忍再看,她已料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惜,这回她错了。 红衣小娘看见老鸨眼中的英俊公子时,乌黑的眸子中写满惊讶,随即开心的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她飞奔出小院至年轻公子面前,却没有一拳挥过来将对方打飞,而是规规矩矩在对方面前下拜,温顺恭敬的行礼,“第五见过军帅!” 李从璟笑着将第五扶起来,拍拍她的小脸蛋,“又胖了。” 第五姑娘顿时尴尬的手足无措,强自辩解道:“哪有哪有,还是那么瘦的啦!” 说完,第五姑娘见老鸨一副快被震惊至死的模样站在那里不动,摆手道:“大娘,您回去吧。” 老鸨呆呆点头,失魂落魄一般挪出后院。 在屋中李从璟见到桃夭夭。不同于第五的欢呼雀跃,桃夭夭看起来平静无澜,在案牍后抬头瞧了李从璟一眼,连身子都没起,在李从璟坐下后,简简单单问了一句,“这回欲打何处?” “平州。” 桃夭夭点头“嗯”了一声,就再没下文,继续看手上的情报。 李从璟接过第五递来的茶碗,酌了一口清茶,“你跟我同行。” 桃夭夭将手头线报看完,随手收起,对站在一旁的第五姑娘道:“收拾东西。” 李从璟带领军情处撤离芙蓉镇时,芙蓉镇镇将才被军情处人员通知到,镇将急急忙忙欲要出门送行之时,李从璟却已来到军营门口。眼见李从璟人影,镇将马怀远激动异常,行完军礼之后便不知所措,犹如孩童面对师长。 李从璟迈步走进军营,望了一眼这位恭敬跟随在身侧边军男子。如今正当壮年的马怀远入伍已然十数年,从军生涯中屡立功勋,便是李存审都亲口嘉奖过,升任中低层将官之后,如鱼得水,常率麾下士卒在契丹入境时主动出击,每每多有斩获,少则十来人多则数十人的军功看似不惊人,但这也是相对而言,放在边军,这样的军功次数多了分量就极重。 然则马怀远打仗虽是一把好手,但论起为官觉悟来便一文不值,且不言奉承巴结上峰,在军议时更是横眉冷眼相对,如此没少得罪人。年前耶律阿保机率军南侵时,当时已是折冲校尉的马怀远率两百骑主动出击其一部游骑,本是稳扎稳打的顺风仗,却因为檀州刺史不予以配合、不发援兵及时接应,致使马怀远其部在撤退途中,被契丹大队人马追击。之后事不言而喻,两百骑数次被围,当马怀远浑身是伤回到檀州时,两百骑已只剩下三十八骑,其中更有三人重伤不治,在檀州城前咽了气。 那次之后马怀远被贬为马夫,喂了接近一年的马。这回李从璟出任大唐幽云防御使,并将在日后与李存审交接,去出任卢龙节度使,他对边军的了解在还在中原时,就已经入木三分。北上时,因军情处要将总部设立在芙蓉镇,李从璟便点了马怀远的将,将其从马厩放出,带着百余人出镇芙蓉镇。 李从璟轻笑道:“马校尉从军十六年来经历大小战事多不胜数,立功卓立边军,为契丹所寒。若论资历,本帅还是晚辈,马校尉不必拘谨。”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