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被点到名的罗孱却呆愣原地,小嘴微张,以一副征询的表情看向罗敷。 “去呀,快去。”罗敷虽有些失望,却也由衷为罗孱欣喜。不知娘娘要如何安排罗孱的名头。 “国色天香是咱们灵巧,罗孱这边虽逊三分,却也不俗,赐你‘旋娘子’的封号,这枚花钿便赏了你吧。” 罗孱只觉娘娘呵气如兰,将那呵胶吹的化了些,在花钿上黏上几滴,轻轻贴在她额间,这动作美得不可思议,令她仿若置身梦境,轻易不愿醒来。 远处的文彦舜不觉松了口气。 这边散了场子,罗孱却不见了踪影,秦家只备下一辆马车,罗敷怕自己先离开,罗孱不好回去,只好在人群里挨个的问。 她今日石榴裙的裙摆极大,走起路来也不方便,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去,鞋也被踩掉了一只,本欲低头去捡,不想正被一群人挤在中间,推推搡搡下也不知那鞋子掉去了哪里。 真是晦气。 罗敷情绪很是低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挤着向外去,停下来欲等人群散尽了再出去。十王府街上花灯照着整条街都亮堂堂,罗敷提裙向沁阳王府的观景阁走了过去。 都说整个建南城里就属沁阳王府的观景阁视野最为开阔,景致极佳,周围已有不少人要上去一观盛景,罗敷自然也十分心动。索性不管丢失的那一只鞋,深一脚浅一脚的上了阁。观景阁上下六层,只是一至三层人多些,烛火也亮,越是往上人少些,黑灯瞎火的没人乐意往上走了。 这倒正合了罗敷的意了,一气儿跑了到观景阁顶上,看下面来来回回晃动的人影,那么渺小,再看远处成片的灯影,美得不像话。她看的正入迷,一旁突然出现个人,同她一样的姿势,倚着围栏登高远眺。 罗敷扭头盯着他,“小叔叔一向神出鬼没的么?” “不是,不过是因为一直跟着你。”他不看她。 “跟着我做什么。”罗敷觉得小叔叔时常就像孩子似的粘人,这比喻有些好笑,她抿唇笑笑。 “没办法把目光从你身上移开。”田亚为叹息似乎又是愉悦,“从跟在我身边的小不点,逐渐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浅笑或是起舞,佯怒或是玩笑,叫人忍不住想要把你藏起来……” “因为是是一家人啊,自然看什么都是好的。”罗孱插嘴道。 此时此刻,竟然有些心慌。小叔叔今夜很不一样,每句话每个字似乎都直击心底,像恋人间缠绵的呢喃,令人不禁颤栗。 罗敷觉得今日自己的心柔软异常,差一点就要沦陷,却依旧得镇定自己。 “不——是——”田亚为不再看他,这一字一顿,说的那样真挚。 他应当是喝了些酒的,罗敷能闻得到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酒香味道。料想喝的不算少,说话时喘息声很是明显,因此字字句句似乎比平日里更有些分量。 六层的观景阁上,月光沉沉如水,将立在围栏前的男女身影拉长,交织。罗敷原本两臂支在围栏上,渐渐直起了腰身,展开披帛将裸露在外的双臂裹了起来,稍稍能抵挡些高处的冷意。 小叔叔想也不想的否定了罗敷的话,却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指甲扣着掌中的红漆栏杆,深深吸进两口气。 夜里的气温这样低,凉气吸进喉管,刺激的人不自主咳嗽两声。 “罗敷……” “嗯?” “在你眼中,我是怎样的人?” “小叔叔想听哪一方面呢?” “无关小叔叔这一身份的,任何一个方面。” 他话音里带了些许的渴求,罗敷不知所以,呆呆望着他回了句,“那又是什么意思?” “若我不是你的小叔叔,单单是田亚为这个人,你认为我是怎样的人?” 罗敷蹙起的眉头渐渐舒展,疑问好似也烟消云散,“小叔叔孩子似得。” 她笑,他却突觉那笑分外刺眼,令他不知如何处理心底埋藏的那一份令人不齿的念头。这念头折磨的他几近疯魔,可她却毫不知情,仍旧与他叔侄相称,实在太过讽刺。 “当然是可靠又温和,让罗敷觉得信得过的长辈啊。”罗敷将披帛裹得更紧,这薄薄一层轻纱,实在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