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人们鱼贯而出,罗敷才强撑着坐起来。 真是累啊,累得连气都不想喘似得。罗敷知道即使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屋外依然还是有乐平侯的眼线在,不敢多言,唤元和附耳过来。 “这里还存了些首饰,你拿去,拿去秦家交给我阿娘。”罗敷从身旁抱出个妆匣,将盒子往元和手里一塞。 元和被迫接过,眼神流连在盒子上,又抬头瞧了瞧病榻上的罗敷。 罗敷推着她,“走吧,给我娘阿报个平安,将东西好生交到她手上。” 她力气使得颇大,推的元和一个趔趄。元和还未来的及多跟娘子多说几句,只回了个“哎”便一步三回头的退了出去。 罗敷悄悄起床,颤悠悠几步趴到窗户根儿上看着,看着乐平侯将元和手里的首饰盒硬生生夺了下来,不顾元和一个劲儿的扑上去讨要。 有人上来七手八脚的将元和捆了个严实,押着下去了。 走了走了,都走了,都了了。 早该料到,如今这乐平王府,自己做不得一丝一毫的主了。 门开了又关,罗敷感觉的到有人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停在自己枕头边上。她迷迷蒙蒙的,嘴角含着笑,“好累啊,真是累啊……” 不断重复着,小腹越来越重,坠着要向下掉一般。渐渐感到双腿之间一片濡湿,罗敷不自觉蹬着腿,喃喃叫了几句疼。 身旁之人看着罗敷被面被蹬的起伏,赶忙掀开被子瞧了一眼。 满目刺红,血浸透了罗敷身下的褥子,湿溻溻一片。 那边罗敷意识已经涣散,怎么吼都没了回应。这厢乐平侯慌得连栽几个跟头,才叫了人来。 这事儿大夫没法子,叫了产婆来给揉肚子,将罗敷肚子里的死胎生生给揉了出来。汗水加血水湿了一床又一床的被子,人眼瞅就不行了。 产婆净了手,慢悠悠开了门,“说几句温存话,送送娘子吧。” 乐平侯怔愣着后退了好几步,眼眶熬得通红,粟粟抖着,囫囵话都说不出来一句。 一旁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元和,愣头大哭着往进冲,不住的唤着“娘子”。 罗敷此刻进气少,出气多,扑哧扑哧只管向外喘。 “娘子,娘子有话要元和传递的对不对?跟元和说说话吧,别睡,说几句话,啊……”元和牵了罗敷的手,在她耳边的语调越来越轻,越来越像催着人睡去的小调。 罗敷眼珠失神的转了转,在乐平侯身上定了半晌,“妆匣……秦家,秦家。” 乐平侯将元和挤在一旁,代替她捧起罗敷的手,“好,秦家,我记得。给秦家,都给秦家。” 他擦了擦不自觉就要往下掉的眼泪,“你,你好好的。能好起来的,咱们还会有孩子的,咱们带他回秦家认门儿,好不好?” 乐平侯摇了摇罗敷的手,又问一次,“你说好不好?” “侯爷还要骗我们娘子到几时?”元和一把推开了身边哭的肝肠寸断的乐平侯,“秦家?哪里还有秦家,秦家倒了,老爷跟夫人早就都没了。” 没了? 罗敷伤心到了极处,却再没了力气跟乐平侯闹了,这回真的累了,也太疼了…… 耳边不知是谁嚎哭的这样大声,好像是个男子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哽咽着,在自己耳边说,“我错了……我错了……” 后面又说了什么? 听不清了。 第二章 秦家老大秦文在膝下三儿一女,顶小的闺女秦罗孱过了十四,正到了说媒的时候。 这日,老大家夫人迎了位媒婆陈妈进来。这一位了不得,嘴皮子扯下来能拉二尺长,单凭这一张好嘴混饭吃,保的媒倒都算得上门当户对,和和美美。 老大家的不敢怠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