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听,还想将唐易掳到魔界,带到深渊之底,关起来,再也不让她离开。 可是……他已经错过了一次。 他不能再错了。 眼神里阴翳闪过,厉深手指微紧,垂眸:“我去找安安,你休息一下。” 小沐若有所思地坐在石凳上,眼睛里隐有深意。 她只是试探了一下,厉深就这么大的反应,他的敌意,确确实实是对皎玉。 …… 其实,建立在小沐能看的到基础上,手语交流还是愉快的。 小沐和厉深带着安安一起在山中散步,“你说你受伤了,如果你恢复,是不是可以飞上天?” 厉深眼睛微眯:“不仅如此。” “可是你现在连安安都不如,”小沐弯起眼睛,笑得清澈:“是不是很难处理?需要帮忙吗?” 厉深顿住脚步。 他认真地看向唐易,最终摇了摇头,“到了这样的境地,你帮不了我,能帮我的,只有我自己。” “生病要请大夫,不要自己扛着。” 他微微一叹,复又拉着安安往前走去,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喃飘过,“枷锁加身,宁为困兽。” 他没用手语,这不是想要小沐看到的话。 小沐脚步微顿,唇角的笑微不可见的敛了敛。 须臾,她跟上脚步,与厉深并排而行。 …… 走到距离木屋很远的森林边缘,厉深的脚步忽然停下了。 “怎么了?” 安安有些不安,略有些迷惑地看着周围。 厉深微扫了一眼唐易,“这里被你的夫君布下了禁制,寻常人等根本不可能踏入包围圈内半步,真是有心了。” 仙君之子,大皇子东方皎玉布下的禁制,在人界无人能破,所以他才会这么安心地离开人界,赶赴东荒之野。 小沐咬了咬唇,“他对我们真是有心了。” 厉深的脸色沉了沉,默不作声地抱起安安,“太晚了,回家。” 安安细心体会着强大的灵气,丝毫没有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奇怪的氛围,他高兴地搂住了厉深的脖子,清脆地喊:“爹爹!回家!” 厉深心头一震。 他一把扯开安安,“不要乱叫。” 安安意识到自己喊错了,他缩在厉深怀中,小心怯怯地看向娘亲,“娘亲……” 小沐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隐约有些苍白。 她疲惫地笑了笑,“不要乱喊。” 厉深皱眉:“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有。” …… 直至三人回到了院落中,小沐没有再说一句话。 厉深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儿,便任由他在院子里玩耍,他缓步走向小沐。 她坐在屋檐下,低头做针线活。 本来安安的小衣裳、小鞋子足够穿了,皎玉准备了安安各种尺寸的小衣服,可是最近安安在练习灵气,衣裳跟纸片一样轻易便破了,她勾勒针线,给他细细补衣裳。 葱白手指灵活地穿针引线,厉深的眼睛微眯了眯,恍然看到一双伤痕累累的手,骤然间心头一痛。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骤然吐出一口鲜血。 小沐一惊,手指瞬间被针戳到,她发不出来声音,只是闷哼一声,随后焦急地看向厉深。 “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厉深捂着胸口,“无事,我调息片刻便好。” 他就这么直直地冲进了客房。 房门紧闭。 小沐快步跟了过去,怔然站在紧闭的门口,许久,这才黯然转身。 她重新坐下,视线微落,看到食指上银针戳出一点圆润的血珠,她轻轻含在嘴中,复而转头看向客房。 …… 直到夜幕降临,做好了饭菜的小沐擦了擦手,站在客房外敲了敲门。 里面寂静无声,没有一丝回答。 她直接推开门,霍然一惊! 厉深侧躺在榻上,唇边是干涸的血迹,已然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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