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慢慢走过去,坐在唐易面前,凝视着她苍白的面容。 他仿佛从来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她如此践踏于他。 她的心,比铁块冰锥还要冷硬。 唐易觉察到厉深到来,指尖微微停顿。 顷刻,头也不抬,她捏紧了柳条,继续编织起来。 “你宁愿去面对这些东西,也不打算对我说什么吗?” 厉深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凉薄、森冷,是从未有过的阴寒。 唐易终于抬眼看他。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而她的目光中透着让人心悸的痛意,似是流干了眼泪的哀伤,看的厉深心头一滞。 然而下一秒就消逝不见,他恍惚觉得,那目光是错觉。 唐易低头。 半晌,才发出一声嘶哑的声音:“我没有要说的……你说我能要我想要的东西,能不能把我的手链给我。” 厉深冷漠看她,“你还想怎么样?你现在灵丹已碎,还想要逃走吗?” 唐易抿了抿苍白的唇,没有说话。 “时至今日,我才明白你想要的自由,是想杀了我离开。可惜,我没死,你也永远回不到仙界了。” 他不急不缓地拿起桌上的酒盏,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一饮而尽。 唐易微微垂眸,不再说话。 她将最后一点编织好,一个小小的竹篮便编织成了,她站起身来,将竹篮放在一边。 随着她的动作,手脚的锁链轻微作响。 厉深循着目光看去,能清晰的看到脖颈处、赤着的双足上、以及手腕上无数的鞭伤与伤痕。 他的眸中风起云涌。 霍然,厉深站起上来,朝着唐易走去,忽然一下捏住她脆弱的喉咙。 她被迫仰头。 强烈的窒息让她紧紧皱着眉头,却一声不吭,没有丝毫的反抗。 青丝散乱垂落,露出脖颈处白皙的肌肤,指尖摩挲着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鞭痕与层层伤疤,厉深的眸光幽幽暗了下来。 “我刚醒来的时候,几乎以为这是一场荒诞的梦。” “然而,你杀死我的那每一瞬间,每一秒,你的每一句话,我都在耳边,历历在目。” “你骗我说爱我,叛变魔界,亲手杀了我,每一瞬间都在我眼中回放,想到那一刻,我便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但是你以为,死就这么容易吗?” “现在仙界魔界都认为你已经死了,没有人会来救你。这些天你什么也不说,只是要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我就会放松警惕吗?你以为我还会顾念着那些你给我营造的可笑温情,给你储物手链吗?” “我太了解你了。” “你这半个月来,根本就不正常,你在筹谋什么?你杀了我一次不够,还要再杀我第二次吗?” 唐易微不可见的僵了僵,她抬头,清澈的眼眸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她苍白的唇微抖,“我没有。” 他冷呵一声,“今日你要储物手链,明日便是要杀我,我厉深的第二次性命,你也要取吗?你恨不得我从未出现,你恨我恨到这种程度?” 他低头吻去。 唐易却拼命挣扎,贝齿咬破了厉深的唇。 他愠怒地擦了擦唇上的血迹,捏着她喉咙的力道更深。 唐易的身体甚至连凡人都不如,实在是太虚弱了,喉咙处的窒息让她越来越晕眩,她微微闭上眼睛,几乎以为自己死去。 厉深眸子一点点的沉沦,他死死地盯着唐易痛苦的脸,手指缓缓松开。 “咳咳咳……” 喉咙被松开,她倒退几步,无力地滑落在冰冷的石板上,猛烈的咳嗽着,疯狂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 良久,她捂着喉咙,眼圈发红。 垂眸的视野里,只有不远处厉深黑色的袍角,和镶着银色暗纹的靴子。 可怕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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