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主小心。”离山一身血地冲过来,焦急拉起她,“密道被千闲泄露,越来越多的中原人涌进来,你先退回十方山,我来断后。” 古元元抹了抹眼睛:“千闲呢?” 离山眼中满是恨意,沉默。 “他在对面?” 离山心疼道:“元主,离开这里再说!” 古元元抬头:“密道是他泄露的?” 离山不忍地别过头,又有人跑过来,离山喝道:“带元主走!” …… 风雪已散,十方山露出原本巍峨的容貌,山风呼啸,她坐在山巅之处,目之所及,一片焦黑,世外桃源般的十方界,已然成为炼狱般的存在。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满意了?” 身后沉默。 他走过来,洁白如云的白衣也沾染上刺目的红点,他在她身后一米处站定,风中传来他低哑的声音:“如果我说,不是我,你可信?” 良久,她说:“我且问你,那封信,可是你传出去的?” “……是。” “上面可有写密道机关解法?” “……有。” “那你让我如何相信?” “……” 她回头,目光前所未有地凌厉:“你说不是你,那是谁?!你的目标若是它——” 她拿出玉令,风吹动她红色的衣袂,如同天边最艳的一抹红霞,也像极了那令人不详的颜色:“你大可告诉我,我给你便是。难不成在我眼里,一块破玉,一些灵药,不值得三万族人性命?” 千闲浑身一震,眼中流露出痛苦斑驳的情绪。 “我从来不曾看透你,我也不想看透你,我把你带到十方界,我说过,你若想走,随时可走,我不拦你。可你留下来了,你留下来了。” 她眼中无泪,目光越来越冷:“而你留下来的代价,是带着外人,屠杀我十方界!” 她用的屠杀二字。 十方界的人可以使用幻术又如何?他们民风淳朴,不与人交恶,更不与人为战,哪里懂得战争。 前有江湖人士,后有朝廷兵马,十方界如何能敌? 他喉间滚动,面对她一字一句的诘问,他满腔痛意,竟无一言可以说出。 因为她说得对。 这场战争,是他带来的。 “密道机关解法,我写的是错的。”他深吸口气,雪白的脸上隐约带了些急切,“有人改了这封信。” 她看着他,似有风迷了眼,血红一片,唇微启,吐出一个字:“滚。” 他沉默,片刻后往地上放了张手帕,用石头压住,后退离开,走了几步,回头。 目光相对的刹那,他明白了何谓心如死灰。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过去,捡起那方手帕,上面写着:“离山背主,信我。” …… “元主!你竟然相信那个叛徒,也不相信我?” “元主,离山绝不可能背主,请明察!” “元主,离山已逃,离均自首。” “离均背主,杀了吧。” …… 医院里,躺在病床上的古元元,眼皮下的眼睛不安地转动,千闲握着她的手,江昀古亦舟林少司古未寻四人面色冷凝。 古元元昏迷两天一夜了。 但医生检查,她并没有受多重的伤,只是受了些冲击,千闲替她将大部分冲击挡了。 古元元睫毛颤抖。 千闲似有感应:“元元?” 古元元缓缓睁开眼,眼前大亮,眨了眨,眼中迷茫渐散,恢复清明。 “妈。” “妈咪没事了。”古元元坐起来,看着儿砸们,揉了揉太阳穴,“妈咪做了个好长的梦。” “什么梦?”林少司问。 “关于你们怎么出生的梦。”她笑眯眯地说。 “首先呢,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她目光一转,落向千闲。 古未寻眉梢一挑:“他不是我们的父亲?” 千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没有说话,只是垂下长睫。 他知道,她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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