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蕊儿睡着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下回再来陪娘解解闷。” 老夫人淡淡的在她身上看了看,道:“去吧。” “是。” 等人一走,自觉丢了脸面的秦氏那嘴就不饶人起来了,添油加醋说了起来:“说来如今大嫂可真是变了个人一样,往前在妯娌中那可是头一份,如今真真是一下就低调了起来,整日里就抱着这庶女哄着玩着,看模样,反倒比她亲生的孙子还得劲呢。” 这话李氏就不敢乱接口了。 安氏的变化府上的人都看得到,也不是没有下人在暗地里嘀咕着说安氏把一个庶女看得比孙子重,何况这庶女的生母还是跟她作对了好些年的兰姨娘呢,如今兰姨娘在家庙里受罚,但她膝下有儿子,那庶子又是个上进的,迟早兰姨娘会出来,到时候这纠纠缠缠的可就难说了。 但主子们眼皮子哪里这样浅薄。安氏为何养着这庶女不亲近那孙子,不是因为不喜爱,而是因为前两年那一出,让安氏心里愧疚,又加上打那儿之后,那侄儿媳妇便手把手的再不敢假手于人,她这个大嫂又哪里好凑上去招儿媳妇不待见? 今儿宁树儿走得有些远,毕竟莺歌院他自己玩了几个月了,该玩的也玩腻了,这一走就走得有些远,都到莺歌院门口来了,平素里没人陪着玩他也不觉得闷,一个人到处摸摸看看的,有时一颗石头,一朵儿花都能让他稀奇很久,这不,瞅着莺歌院门口长满的叶子腾,他就垫着脚扯着叶子,等地上铺了好几掰就撅着屁股在哪儿捣鼓,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童言稚语的。 守着的两个丫头年纪也不大,见他玩得起劲,这四周又没甚危险,不由得就放松了许多,尽直挑了块儿石头,铺着那绣帕坐了上去就说起了闲话儿。 这一说起话顿时就停不下来,嘻嘻哈哈的两个小姑娘的笑声儿传得外头到处都是,等回头一看,原先那墙下哪里还有宁树儿的人影。 “人呢……” “不知道啊。” 两个小丫头大惊失色,都快哭出来了,你看我我看你的拔腿就跑了出去,在外头四处张望,期间还在廊上见着了立着的安氏一行人,顿时面上一紧,忙福了福礼:“大夫人。” 安氏瞥了她们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们急急慌慌的做什么?” 两个小丫头支支吾吾起来,心里直打鼓,但又着急,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回夫人,奴婢两个失职,跟丢了小少爷。” “还请夫人恕罪!” “恕罪?”安氏念叨着这个词,目光从丫头磕头的一幕移了出去,轻声自言自语起来:“我又能定你们什么罪不成?” 她目光虚虚实实,在廊外一片花圃里看过去,叹道:“起来吧,往后当职得认真一些,这亏得还是在大房里头,换了外头,要是小少爷出了一点岔子,你们两个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是,奴婢知道了。” 两个丫头抖了抖身子,脸皮被安氏的话给吓得紧紧的绷了起来,这时,外头花圃团里传来两声儿奶音,对她们来说不亚于是天籁之音,安氏瞧得心烦,不耐烦的说道:“还杵着做何,还不快过去照看着!” 这回两个小丫头再不敢耽搁,撒开腿就跑了过去。那头,宁树儿站在花圃中间,瞧着只比那些精心打理的花儿高不了多少,身子胖乎乎的跟莲藕一般,小脸上玉雪可爱,虎头虎脑的瞧着跟宁衡小时候十分相像,她紧紧的盯着那花圃里飞舞的蝴蝶,眼里满是欢喜,还跟着蝴蝶跑,到处追,踩得一地儿的鲜花凌乱不堪,倒是苦了一边儿打理花圃的下人,瞧得那叫一个心疼。 “少爷,”两丫头站在边儿上轻声喊着,还朝他招招手:“少爷,咱们该回去了。” 打理花圃的下人顿时脸色一喜。 宁树儿停下了步子,疑惑的扭了扭头,看着他们:“回去?” 他脸上明显的不情愿,又扭头看了看那五彩斑斓的蝴蝶,再回过头时,眼眸余光还瞥见一行人离去翻飞的衣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