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贵妃说了这一场后,对要去西贺喂马的事儿宁衡倒没有多少不满了,就是多少有些遗憾。可惜了不能带女眷同往。 漆黑的夜,只有浅浅的呼吸和小声儿的话,月桥听他说了许久,眼皮一垂一垂的就要闭眼,睡意朦胧的问了声儿:“几时去啊?” “两个月后呢。” 宁衡刚说完,枕边的人脑袋往枕头上蹭了蹭,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回应了后没几下就睡了过去。 宁衡以为她还在听,又断断续续的说了许多,说了许久,直到嘴唇干燥起来,他还兴奋的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肩膀:“怎不说话?” 回答他的是浅浅的、均匀的呼吸。 宁衡一滞,委委屈屈的伸手在被窝里抓了月桥嫩滑的手,捏了又捏。 感情他说了半晌,都是自言自语来着? 不一会儿,他又把头搁在月桥颈窝处,跟着那呼吸不一会儿也睡了下去,很快,那一道浅浅的呼吸旁又跟着响起了一道,一声跟着一声儿的如同你来我往一般。 清早,街上小贩们就吆喝起来,在这骤然冷下来的季节,热气袅袅的摊子上头坐了不少人,有卖馒头包子的,也有煮着小混沌、清汤面的,泛着香味儿格外让人眼馋,喝上一口热汤,整个人都暖和了一般。 何二家的摊子混在里头来买的人不多,虽说卖的也是新鲜出炉的饼子,但哪能跟热汤比得了? 好在是何秀笑盈盈的站在一边儿,模样又讨喜得很,冲着她来的也有不少,倒是卖了不少出去。何二捂着手心呵了口气儿,瞧了瞧四处,道:“咱们也卖包子面汤算了,总比卖饼子销得快,冷了还能喝碗热汤暖暖身子。” 何二家在这头卖饼子,那头何大家在临街上也支了个摊,卖热乎乎的饺子面条,天气儿越冷,何大家的生意就越好,何母想着她大嫂文氏这几日的笑脸,还有对着她时的疏离,心里就不屑的冷哼起来。 不就趁着这天儿好才赚了几个铜板吗,若非如此,这平头百姓之地,哪有他们平日里卖饼子赚得多?不就是嫌弃她当初没凑上去巴结那月家吗,要不是她当初非得把那些破事儿捅在了当家的面前,原早就过去了的,她还没说道让她别多管闲事呢,倒给她摆上脸色了。 她冷着脸嘲讽了两句:“还卖包子面汤,你有那个手艺吗你?有饼子卖就得了,还打上别的主意了,赔了你赔我银子啊?” “你这妇人,不过随口一说罢了,至于这阴阳怪气的吗?”何二家的卖饼手艺也是许多年了,饼子味儿好,真让他丢弃他也是舍不得的,只是想着天冷换个法子,家里进账也多些,被何母这一泼冷水,也熄灭了卖包子面汤的想法。 “我就这驴脾气,你爱听就听。”何母平日里也是以夫为天的妇人,这会儿在外头敢刺几句除了何大媳妇文氏的原因外,还有前两日她顾不得脸面拖媒人上月举人家的门,岂料,那举人娘直接把媒人给赶了出来,还讽刺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月举人是何等人物,月家往后是何等人家,他们配吗? 媒人没吃过这般大亏,把月举人娘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了何母听,直把她说得脸颊涨红,无颜见人。 到这会儿,她都没好意思跟家里的人说。 本来这请媒人的就该是男方,鲜有女方主动请媒人上门的,何母也是见月举人家实在是个百里挑一的好人家,且嫁过去后他们何家也得跟着沾光,以后就是官大人的亲眷了,这样难得的亲事她若是不主动点只怕就要被别人给抢了,所以也顾不得不合情理请了媒人,倒是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其实两家不配的话何大媳妇早早就跟何二一家说过,人月举人娘要的是官家小姐做儿媳妇,就是被撵走那个,那也是财力雄厚才入了人的眼,何家虽安家在这天子脚下,但也就是个平头百姓,没钱没势的,怎么可能入得了别人的眼? 何母当时听不进去,只觉得她闺女勤快又能干,模样也不差,况且他们还是金陵府人士,配那小地方来的月举人那是再合适不过,哪里听得进去,如今真是后悔得肠子都清了。 “啊秀啊。”何母正要说甚,却见何秀一下用油纸袋装了两个饼子就跑了,急得何母在后头诧异的喊道:“你这是去哪儿,啊秀,啊秀!” 何二推了推她的肩膀,道:“你大惊小怪做啥,啊秀许是见到了小姐妹们去聊聊,你瞧瞧你?” “这饼子才卖了多少,她抓了就走也不打声儿招呼,我问问还问不得了?”何母不满的跟何二掰扯起来。 他们都不知,何秀是瞧见了从她面前走过的那身穿儒服的年轻男子才急冲冲的跟了上去的。在人快要穿过巷子时,何秀抿了抿唇,叫了出来:“月举人。” 这人,正是月淮。 他转过身,见是一满脸通红的女子,巷子四下又无人,迟疑的问道:“姑娘是在叫在下?” 何秀忍着羞怯点点头,把手中还带着温度的饼子往前一举:“这是我家的饼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