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婶一口回绝,同庞婶两个相视而笑,随后庞婶便道:“夫人今儿要觐见皇后和贵妃娘娘,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不规整,这些小事儿便让我们两个老婆子来便是。” 阮婶便点头:“是这个理儿。” 她二人都坚持,那月桥也只能由着她们,就着阮婶的手吃了两个花糕,她便摆摆手不要了,这头阮婶和庞婶刚把盘子撤走,绿芽又拧了帕子给她擦嘴,一边儿的小丫头正要给她染唇,又有丫头在外头禀报:“禀少夫人,大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怀玉过来催您了。” 月桥正让丫头染着唇定然是不能开口说话的,绿芽便得了她的意,旋身转了出去,好一会才进来,只脸色不大好看,月桥瞧在眼里,等红唇已染上了绯红,水水润润的后才问了出来:“你这是咋了?” 绿芽欲言又止的,最后没忍住,小声儿的在她耳边说着:“姑娘,那头大夫人说让你快些去老夫人的明德堂,我听那丫头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各房的主子们都过去候着了,没通知您。” 当然,大夫人也是个坏心眼的,本来这大房就归她管,她抬抬屁股一走,走了后才遣了个丫头来莺歌院里通报,且那丫头也不是个好的,明里暗里的说着他们夫人人微言轻,身份上不得台面儿,如此重要的日子还得等着他们来通知,可见也是不会为人媳的,还说甚若是少夫人有心,早早便该去主房那边尽尽孝心,不就随着大夫人一同前往老夫人的明德堂了吗? 可把绿芽气得够呛。 但这丫头说话滑不溜秋的,说三句含着一句半句的,让她想揪着小辫子都没得法,反倒把自己气得很了。 月桥沉吟着:“怀玉?” 顿了顿,她不甚在意的说着:“就是那位莫姑姑的女儿?” “就是她。”绿芽也是没想到,那样一个看着娇娇小小,含笑的小丫头怎会一出口就句句带着刺儿,字字带着含义,那心眼子真是千转万转的,比往前大夫人身边那些可精明多了,难怪这丫头一来就压了那夏秋夏云一头,生生成了安氏的心腹。 “别理她。”月桥拨了拨手指,问道:“这会几时几刻了。” 绿芽朝外瞧了瞧,方回道:“回夫人,再有三刻钟便辰时了。” 辰时整,各命妇夫人们候在第一道内宫里等着皇后带着后宫嫔妃们出来,休整两刻,再依次出宫门,往九鹿山而去。 这其中,若是得皇后及贵妃青睐的妇人们便会被召上前说上几句话,出门做轿子时,那位儿也靠在前头,同时也表示,这家的妇人得上头两位看中,是以,多的是人挤破了脑袋想风光一把。 “那便去老夫人的明德堂瞧瞧吧。”得了各房的夫人们早就去了的消息,月桥也不疾不徐的,左右这宁府的妇人们向来是想踩着她,什么阴招损招都往外使,不让她提早去明德堂受老夫人的奚落,她可不是求之不得? 说来还得感谢感谢大夫人呢。 绿芽一听,便扶着她起身,又替她理了理衣摆,待收拾完毕,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出了院子,刚到莺歌院外,只见宁衡守在门口,长身而立,玉冠英朗,白衣翩翩得好一个贵公子模样,见到她们一行,他脸上淡淡的晕开了笑,几步迎了上去,从绿芽手中接了扶人的活计,微微弯着腰语气轻柔的朝人说着:“外头轿子已经备好了,咱们直接过去便是。” 月桥也没问他为何改道不去明德堂了,微微额首,刚踏出院子门口,从一边突然两步走出来个丫头,满脸喜极而泣的看着他们,或者说是月桥:“少爷,少夫人,奴婢可算得到你们出来了,少夫人,老夫人和各位夫人们在明德堂内已等候了许久,快些随奴婢去吧。” 这丫头一脸的恭敬,若不是早先听绿芽听过,又涉及到自身,月桥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看着普普通通的小丫头这颠倒是非的本事还不小。 等候许久?说这话不就是故意让人觉得她架子大,让长辈等吗、不孝顺吗?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绿芽便忍不住了,这新仇加上旧恨,一下把她给点炸了,双手插着腰,怒目瞪着那叫怀玉的丫头:“好你个红口白牙的,模样小小这心肠倒是歹毒得很,当着我们少夫人的面儿也敢胡言乱语的,你方才还说大夫人不过才过去,怎的这会就变成了等候许久,可不是乱传消息,让各位主子心里不痛快吗?” 怀玉被一番指责也不畏缩,反而有条有理的反驳了她:“这位姐姐说话好生奇怪,奴来莺歌院里通报也有些时辰了,来时那一路的丫头下人们都是可以作证的。” 话说,她转了头,脸上还带着两分委屈的看着宁衡:“少爷,你是知道奴婢为人的,奴婢从小就随着少爷一块儿长大,什么性子少爷最是清楚,奴如何会做出这位姐姐说的这些事儿?” 此话一出,好些下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原本这怀玉取代了夏家姐妹两个成为了大夫人的心腹丫头后,便有消息从大房那头传出来,说这丫头不是个普通的丫头,她生母是服侍了大夫人安氏几十年的老嬷嬷,且还与小侯爷从小一块儿青梅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