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唐颐依然没有动静,如丹上前小声道:“十九郎,此女胆大包天,不管您想如何处置,属下等都会立马照做,但请您别气坏了身子。” 唐颐冷冷看他一眼,忽地勾|起唇,露出个比月色更动人的笑,竟是带着十足十的邪气。他拍了拍如丹,又吁了口气,嗔怪地看了戚羊一眼,阴阳怪气道:“这么大半夜的,圣人定是睡下了,何必去扰他安眠?” 戚羊犹豫道:“那……” 唐颐的目光转向翠环,沉沉无波,那黑洞洞的眼神令翠环惊恐至极。 唐颐“啧”了一声,蹲下身与她平视,道:“没想到,李昭仪如此恶毒心肠。” 翠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唐颐猛地伸出手,生生从翠环半开的领口中拽下一样东西,翠环吃痛高呼一声,下意识地要伸手去夺,却在下一刻反应过来对方是唐颐,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十九皇子,不管他抢了她什么,她都没办法反抗。 如丹凑过去一看,唐颐拽下的竟是翠环挂在脖子上的一块玉,上面刻着个“翠”字,边缘还纹了益国公府的家徽。唐颐失笑道:“益国公府这点玩意,我是早有耳闻的。” 然后他站起身,戚羊忙去扶他,却因动作慢半拍扑了个空。唐颐头也不回地往偏殿走去,道:“我去睡了,你们放了她,由她想去哪去哪。” 一众人鸦雀无声,说实话,戚羊已经快被唐颐弄懵了。当然,比起翠环此时的心情来说,他的这点情绪起伏还不算什么。 …… 颜雪柔做了一整晚的噩梦。 她梦到唐颐非要娶她,直接把花轿抬到了颜府门口,接亲队伍中涌出很多翊卫,冲进颜府便将她给绑了。偏偏她阿耶阿娘和兄弟还十分高兴,欢天喜地地不知从哪找来几串鞭炮,就在府门口噼噼啪啪地放起来,惹得整条街都跑出来看热闹,她则大哭着被抬上了花轿。 她哭得昏天暗地,转眼就到了宫中,被扔在地上,等揭了蒙头的蔽膝,才发现高堂位置上坐着的俨然是当今圣人。圣人一脸怒不可遏:“你答应我的事呢?我让你为十九皇子挡桃花,不让旁的女子接近他,你这身衣裳是怎么回事??” 颜雪柔吓得垂下头,一眼就见着自己身上喜服的颜色图样,正冷汗涔涔,身后传来唐颐冰冷的声音:“你竟是因为这个才接近我的?” 她转过头,见唐颐正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她颤抖着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哪里接近你了?!” 唐颐听罢大怒,将她从地上拽起来,一把推向一旁观礼的吴王,吴王顿时笑得一脸灿烂,敞开怀抱将她接住,然后她就被吓醒了。 “…………” 全身是汗。 她几乎是虚脱般爬起身来,靠着靠枕久久发呆。 …… 今日是朝参日,唐颐是皇子,又有十六岁了,平日里这种日子是要上朝站班的。可他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戚羊早晨去紫宸殿帮他告假时,圣人问:“他又怎么了?” 戚羊低头道:“禀圣人,皇子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夜在含凉殿住着,想起昭太妃有些伤神了,一夜未眠,如今困得起不来身。” 圣人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午膳后,唐颐打听到霍康已从京兆府回到襄国公府了,冷笑一声:“他这个差当得倒是轻松。”然后指挥如丹将墙上挂着的一把玄铁弓带上,随他一起去趟霍家。 …… 唐颐拿去霍家的这把弓,霍康已挂心很久了。不说这把弓很沉他们拉不拉得开,反正光放在那当个摆设能随时赏玩一番也是令人向往的,霍康问唐颐要了很多次,唐颐一直不肯给,霍康便叫嚣着只要唐颐愿将这把弓给他,他愿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