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烈手中酒盏滑落,磕在桌上,一声闷响。 在她摘下帷帽,看向他盈盈一笑的瞬间,他的心如同被射入了一道阳光的深渊冰雪——瞬间碎裂、消融了。 她…… 他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颜家兄弟惊恐地对视一眼,颜雪柔笑容僵硬地低下头。 ……他们该不会见证了一场一见钟情吧。 …… 之后经过颜雪臻的“强行插话转移注意”和颜雪阑的“故作好奇问东问西”,温烈才渐渐将心思从颜雪柔身上移开——至少看上去是这样——跟他们融洽地交谈起来,颜雪柔见他耳根还是红红的,神情也有些不易察觉的飘忽,她只能装作懵然不知,偶尔插嘴几句。从言谈间颜雪柔得知,温烈虽然出身文官世家,自己却是一名武将,年纪轻轻,就已是候卫郎将了。 官员家的孩子,总是比旁人机遇多些的。 因着府上是世交的缘故,颜雪臻和温烈从小便交情不菲,两人一同入学,一同习武,只是后来颜雪臻走了文官路子,武艺上便再也赶不上温烈。 颜雪柔不禁开始肖想,若是自己从小也在京城长大,会交些什么样的朋友呢? 几人看似热火朝天地聊着,其实心中各有所思,舞池对面的武盈盈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握紧了拳,姣好的面容渐渐扭曲。 她咬紧牙关,狠狠怒视着颜雪柔的侧脸。 …… 离开歌楼,颜雪柔他们骑马回府,路上她悄悄问颜雪臻:“方才在杨三家,咱们身后那桌似乎在谈论什么榆林伯被打的事,这事大哥知道么?” 颜雪臻奇怪地看着她:“你一边看胡旋舞一边听我们说话,还有空关心身后的人在说什么?” “还不是听到他们提起霍家兄弟……”颜雪柔皱眉,“都过了几天了,我怎么还对这两个人耿耿于怀的……他们说,榆林伯被打跟霍家有关,是真的么?” 颜雪臻想着,此事如今已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武官们更是每日都要议论,对他们也没什么可瞒的,便说回府再说给他们听。 几人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先到主院陪颜渊夫妇用过饭,说了说今日去了何处、玩了什么,又聆听了一番训诫,才被打发各自回房去歇息。几人回到梅院,在园子里坐下,夜风微暖,花香醉人,颜雪臻一边品茶,一边将颜雪柔好奇的事告诉了他们。 颜雪柔他们初来京城,并没有听过榆林伯的名号,事实上京中无人不知,榆林伯曾对先帝有救命之恩。当年先帝还是皇子时,曾被派遣征战突厥国,当时时局已定,先帝出征不过是白白领个军功,可对方却忽然发了狠,一名猛将垂死挣扎,竟将箭矢掷向先帝,是榆林伯不顾性命替他挡了一箭。 那时榆林伯只是一名普通侍卫,经此一事被封爵,成了贵族,先帝一辈子都对其礼遇有加。 “这样的勋贵,怎还会被打?”颜雪柔惊讶。 不过想到霍家那两兄弟的做派,又觉得没什么事是他们干不出来的。 “我也听到过类似传言,榆林伯在平康坊外被围殴,事后榆林伯府家丁声称,带头动手的人是霍康。”颜雪臻犹豫了一下,又道,“可当时天色已暗,到了宵禁之时,故坊外行人极少,要找到证人还需要时日……再说霍康乃是襄国公之子,就算当真是他所为,此事的结果也不好说。” 颜雪阑咋舌:“这么说,前几日在春明门外遇到霍康,是在他犯下这桩事以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