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只有几本起灰的道家经书。 他坐下翻开念,声音低得很温和,林子葵听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出了:“二姑娘,这不是,这不是《道德经》么?” “是啊,你不喜欢听?” 林子葵摇头,眼睛蒙蒙的却很亮:“喜欢的。” “那我继续给你念,你身上可暖和了?” 他点头:“嗯,暖和了。” 可道德经这种东西,林子葵是越听越困,脑袋往下一颠一颠的,差点就要跌进炭盆里了,萧复伸出一只手,正正好接住他的下巴。 林子葵不知是不是喝了酒胆子大了,竟也没有挪开,便把下巴搁在他的手掌里,嘴里还说:“二姑娘,你的手……好大的。” 这是他清醒时绝对不敢说的,怕说了戳中小娘子的伤心事。 这当然不是萧复的伤心事。 他越看林子葵,越喜欢,反问他:“大不好么?” 林子葵很慢地摇头:“挺好的。” 一旁元庆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抓着金樽出去了:“走,咱俩别碍眼。” 金樽反抗:“庆哥,我想找,书生下棋。” “下什么棋,扰了侯爷的好事,小心他揍你!” 这会儿工夫,一辆低调的灰色马车,到了行止观外。马车前后都没有任何装潢,朴素得很,而驾马的是个长相阴柔、身着绛紫色直裰的中年人,抬手撩起了马车帘幔,低声道:“主子,行止观到了。” 马车内伸出一只白皙精致的手来,搭在那阴柔男人手背上,弯腰下了车。 她全身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不是耀眼华贵的料子,兜帽将脸遮个七七八八,根本看不清脸孔,可周身气度不凡,俨然是上位者。 进了道观,那阴柔男子引路带着女子走:“侯爷住在行止观的东客堂。” 女子到了东客堂外,被元武发现了,本要呵斥,却一眼看见了她身旁的人。 吃惊:“曹公公?” 难道是…… 元庆也起了身:“太后娘娘?!” 萧太后微微掀起一点兜帽,露出尖细的下巴和红唇,打断他们行礼:“二位将军无需多礼,你们侯爷在哪?” “侯爷在……”元庆扭头望着房门,说:“侯爷在里面,太后稍等,属下这就去禀报!” 说完敲门进去,萧侯爷转头扫他,蹙眉:“何事?” 林子葵本就微醺,听经听得犯困,半闭着眼却没睡着,他将手肘撑在胳膊上,掌心托着被酒熏得艳若桃李的脸,借着炭火的光和温度,眸光涣散地落二姑娘身上。 元庆进来,他好像也没听见,就那么悄悄、目不转睛地望着萧复。 偶尔萧复看向他,他这眼睛也不晓得,还是那么凝视对方。 萧复就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一只无垢的小羊羔望着。 所以元庆进来,他自是不悦。 “主子,是……”元庆顿了顿,说,“您长姐来了。” “她怎么来了?”萧复更不高兴了。 门口,已经传来了萧太后的声音,她一副要闯进来了的模样,喊道:“萧复,萧复!是本宫!我知晓你在!不要躲了!” 林子葵听见这声音,迷茫抬起头来:“二姑娘……” “是我长姐,你莫怕。”萧复把书阖上。 “你……姐?”林子葵反应过来了,连忙起身:“我是不是应该……”他左右张望,看见窗户就要去爬窗,被萧复一把抓住手腕,萧复一只手捏着一块从窗台捡的石头弹出去,正中萧太后的哑穴,另一只胳膊夹着林子葵,往床榻一塞,放下帘幔:“莫出声。” 林子葵眩晕地被他塞到床上,他直挺挺地躺着,大气也不敢出,脑子混混沌沌,二姑娘的床上……好香的味道。 他闭上了眼睛,用被子将自己盖子。 朦胧间,听见外面萧复的声音道:“长姐怎么来了?” 他那长姐却并未出声。 林子葵不晓得,萧太后是想出声,却无法出,指着自己的嗓子,勃然盯着他:“你……” 不远处的曹公公一急:“主子!” 萧复冷得刀子似的目光扫过去:“曹广,你站在外面。” 萧复先走出去,再替她解开穴道,脸上原本挂着的笑容,变成了皮笑肉不笑:“太后找我何事?” 萧太后气急地攥着手,朝他寝室里瞥了一眼。 里面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但她无暇管这些了,当即说:“弟弟,你现在就跟我回宫!” 萧复挑眉:“怎么?” “皇帝他……”萧太后神色忧心忡忡,声音压低,“中了蛊毒。” “那找我做何?中蛊他应当找太医院啊,太后你知晓的,我闻不见气味,不会医术,更不会解蛊。”萧复很平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