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老年痴呆的症状。 佟彤听到“宣和二年”,脑袋里嗡的一下,泰山压顶。 她对年份什么的从来不敏感,但“宣和”好像是胖佶的年号吧…… 那那那、那不就是说…… 完了完了完了,她“劈腿”被发现了! 都过去这么久了,见他好像完全没有知情的苗头,她早就把这事抛在脑后了!什么应急预案都没准备! “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吧……你听我解释……” 她拉到小被子,把自己裹紧,干脆转身逃下床。 脚丫子沾地的瞬间—— “啊啊啊啊啊疼……” 希孟迅速把她抄起来,她完全没有反抗的空间。 然后被他顺手摆在旁边飘窗上,小学生似的坐好。 他脸上的红晕渐消,双颊白皙得像月光下的瓷。 他的眸子黑亮而清澈,但慢慢的,目光中有些捉摸不定。 好像她是一尊陌生的雕塑。他一寸寸的,用目光描摹她的五官,从眉尖到唇角,然后,慢慢地抚摸她的脸蛋。 过了好久好久,他出声。 “帝……帝姬?” -------------------------------------- 佟彤心里咚的一跳。那种有些不相信,又努力显得满不在乎的语气,和《听琴图》精神病院里,初见“帝姬”的那位年轻画师,一模一样! 她不知该不该点头,眨眼卖萌不说话。 “你去我的画室了?”他又问。 她张着嘴,学着印度电影里的主角,做了一个介于摇头和点头间的动作。 那还是他去故宫“休眠”时发生的事,年代久远,她不记得了!理所当然! 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追溯:“什么时候认识的?” 纵然记忆是汪洋大海,但被他压得太深了,只开了微小的一个阀门,涌出来的也只是涓涓细流,闪烁出支离破碎的片段。 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乎那个凡人王希孟的生平见闻。毕竟他上辈子只在人世间耽了二十来年,跟他后来那漫长的、没有生老病死的日子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那不过是一个漫长旅途的起点,一本浩瀚巨着的扉页,一幅宏大画卷的第一笔草稿。 有时候,他甚至已经能做到把那个人和“自己”割裂,从第三人的角度细细品鉴,注视那些遥远的悲欢离合。 可是现在,突如其来地,他却对过去那个幼稚的“自己”重新产生了兴趣,在他那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掘出了一个贻害千年的炸弹。 好像被人在荒原上点了一把火,浓烟滚滚,再也回不去往日的宁静。 “到底怎么回事?”他对着那祸害的源头,不依不饶地问,“我怎么会……怎么会发展到……” 佟彤试探着,用大白话描述了一下他现在的状态:“你……记得亲过我,但你想不起来咱俩在宣和二年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非常正确。”他面沉似水,抚平被她扯皱的领子和袖口,冷静地审视她,“所以请你重新复述一下。” 佟彤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可怜巴拉地说:“这么私密的事情您自己好好回忆不成吗……过个百八十年肯定能想起来的……” “我想听你说。”他欺近,隔着被子握住她肩膀,感觉那只胳膊僵得像木头,“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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